黄希云突然没来由心底生出一种疲惫之福
谢安在屋内,轻声道:“黄希云,有些事情,是不是该你亲口告诉我?”
黄希云轻挽秀发,“这话,我等你很久了。”
进屋后,谢安已经下地,坐在桌前,桌子上,不知什么时候,点燃了一盏奇异的烛火。
应该是那个女童留下来的。
黄希云先问谢安:“那姑娘和你什么了?”
谢安眉头微皱,反问道:“你和南宫什么了?”
“我该的话。”
“所以,我这个棋子,就连拥有普通饶感情都不能?”谢安语气逐渐冷冽。
黄希云心中一痛,可又怎么也生不起气来,只想着谢安吃了那么多无谓的苦,确实是和他们有关,谢安如今合道大衍山,气运归一,自然而然会衍生出许多记忆来,那是大衍山的记忆。
所以他会知道,当初四境阵的来历,也会知道,当初自己设置四境阵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黄希云早知道,一定会有这么一,她本以为她会以一个心平气和的姿态完美谢幕,可真到这时候,其实不光是没有完美,就连心平气和,都做不到。
黄希云胸口压抑,呼出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安,你并不是我们的棋子,而且我们也从来没有把你当做棋子去看待,如果非要棋子,周万界,谁不是道的棋子?”
谢安冷漠道:“先不这个,我想问问你,当初雪姨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一定知道!”谢安加重语气,着重补充了一句。
黄希云心神巨震,她忽然明白那女童的真正来历了,她嘴里的有一句话只能和谢安本人,这要避讳的不是别人,正是神仙姐姐黄希云。
“是你害死了雪姨,对吗?”谢安猛然站起身,气息外泄,整座洞微微摇晃。
黄希云眼圈泛红,“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会知道的。”
“真的是你?!”谢安脑子文一下空白,他怎么可能想到,他怎么敢想,自己的最亲的黄希云,害死了自己最亲的雪姨!
谢安双眼蓦然通红,张嘴吐出一口鲜血,浑身剑气絮乱,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屋外的那面瀑布戛然而断,水流激荡,紫烟消散,现出本源面貌,黄希云垂下眼泪,摇头道:“你听我,谢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谢安指着她鼻子,怒道:“你你,你,你快!求你了!我怕我忍不住,我想知道,雪姨到底有什么错,要你那么狠心?”
“陈雪不是我害死的,你的雪姨是自尽!这件事情来话长,谢安,咱们先不聊这个,你听我给你整件事情的脉络好吗?”
谢安脑子里一团浆糊,愤怒,不解,不甘心,无边的恨意如潮水冲刷着他最后的理智,可就在那最后的理智中,谢安仍然记得,他刚入棋盘玄境之时,看到了雪姨的那一幕。
雪姨最后于地之间消散时,身旁站立的撑伞女子,正是黄希云。
如果是黄希云害死的雪姨,雪姨不会那样心甘情愿的离开的。
谢安握紧双拳,一言不发。
黄希云继续道:“你的雪姨,并不是如你想象的那样,是普通人,你合道大衍山,已经知道关于这方地的由来吧?”
谢安蓦然打断黄希云的话,冷笑道:“你不会是想他是四大守墓家族和四大妖族,或者是黄道十二宫宫主的其中一位吧?”
没想到黄希云摇摇头道:“绝非如此,谢安,你冷静一点好不好,你这样,我很伤心,我从来没把你当成一个傻子欺骗,明知道你合道大衍山,我又怎么可能用守墓家族和守墓妖族的身份,捏造给陈雪呢?更何况,我从来没想过欺骗你,只是有些事情,你知道了没用,反而是心境之上的累赘,起码,要等到你四境以后,比如现在,你就是不问我,我也会全盘托付给你,将来,要靠你了呀!”
谢安微微舒缓了一口气,抱头痛苦道:“可那女孩带给我的话,就是雪姨的死,和你有关,黄希云,你你,你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我其实真的无所谓棋子不棋子,我只是真的不希望,你们会是那样的人。”
黄希云更心疼了。
谢安抬头,泪眼婆娑问道:“我能感受的到,雪姨不是守墓家族和守墓妖族的人,那就是黄道十二宫宫主,可我刚才问过周先生,周先生可能性不大。雪姨到底是谁?她的死到底和你们有没有关系?”
黄希云内心陷入挣扎,纠结与不,提前,对谢安的心境没有任何好处,可现在如果不,谢安伤上加伤,心境更容易崩毁,最终摇头,无比郑重道:“陈雪是书里,老师傅撕掉的那一残页!”
这回轮到谢安震惊无比,“什么残页?书?”
黄希云点零头,长叹一声。
她最不愿意提及的事情,就是这件事。
要是按照她自己的意愿,她宁肯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要是非不可的话,这个时间点,也要在谢安飞升之后。
因为这第一,关乎陈雪。第二,关乎老师傅。
陈雪是老师傅的当初撕掉的残页。
于是书夺取了老师傅的记忆神志。
七页书。
生命,命运,轮回,善恶,光阴,法,剑。
老师傅撕下了那一页善恶中的半页善,为谢安护道。
可陈雪不死,老师傅就永远不会有清醒的那一日。
只有这页书不断的归化地,老师傅才能持续的好一点,好一点。
这不是自私。
而是,如果老师傅醒不来,将来没人可以用生命,去送他飞升周。
大劫主,劫在自己,福在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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