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懒,基本上懒得动,这才是一只猫该有的生活。闲来无事,我就躺在阳台晒会儿春天的暖阳,在这个气温坐过山车般起伏的日子里。在阳光下,看着我那四个小宝宝在身边玩耍,还有我那美丽的妻子—茉莉围着它们转,感觉生活充满乐趣。
时间过得很快,现在小宝宝们都已经断奶,大少爷和史超正计划着将它们送给别人养。于是,就在网上发布了领养贴子。没过多久,就有人上门看猫,毕竟免费的猫崽子,喜欢猫的人绝对不会拒绝。再说,我和茉莉的孩子,个个都是颜值高的喵星人,谁见了不喜爱啊?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史超的女朋友张韵兰就先挑走了一只心仪的小猫了。孩子一下子少了一个,感觉心里挺舍不得,不过茉莉好像不是很在意。哦对了,一般的猫根本就不会算数,除非有人训练过它们。所以,只要还留着一两个孩子在身边,茉莉就不会急着找它们。
现在的猫娃儿十分调皮,经常把我的尾巴当成玩具把弄,在这个不大的房子内四处追逐跑动,时不时还要打翻些什么。要不是看它们可爱,估计得挨俩铲屎官一顿揍。我容忍它们的放荡不羁,谁没年轻过呀,再说它们都是我的孩子啊。我继续躺着,主要也没事干。就在这时,一只娃儿在阳台边缘玩耍,过于兴奋脚底打滑,这些从阳台掉了下去。它那围观的两个兄弟姐妹惊呆了,愣愣地嗅着它的气味。
我吓得立即起身,探出头向下看,小猫已经掉到了一楼的路面上,趴着不动,明显是被吓懵了。我得想个办法去救它,四楼的高度,对于一只才两个月大的幼猫来说还是太高了,希望它没事。
我跳上阳台的护栏,四处观察着下楼的地形。阳台左侧边缘离楼道的窗口大约一米五左右的水平距离,不过楼道窗口跟阳台形成半层楼的高度差,我应该能跳到下一楼的楼道窗口。我调整好姿势,后腿蓄力,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个楼道窗口,就在我即将跳出去的时候。后面突然传出人的声音,说了句:“你在这干啥?”为了吓唬我,“你”还用了重音。我被这声音一吓,慌了神,力道没用对,跳出去之后,前爪只能勉强抓住楼道窗台的边缘。
这时,我听到了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抬头一看,是大少爷,这铁憨憨,竟然在关键时刻吓我。我拼了命使劲往上蹬,终于爬上了楼道窗口。这里是三层半的高度,但时间不允许我磨蹭了,我径直往楼下跑去,终于在一楼见到趴在地上喘着气的孩子。它看到我,立刻爬起身,一瘸一拐的地向我跑过来,并躲到我的身子下。我舔着它的小脑袋,安抚它的不安情绪。看来这个小家伙受了点伤,应该不碍事。过了片刻,大少爷也跟着下来了,他心疼地抱起我,说:“灰熊抱歉哈,我不是故意吓你的。”。
我头往地上转过去,大声叫着,提醒他我的孩子还在地上,他才反应过来,捡起了小家伙,带着我一起回到住处。大少爷拿了一些消炎药水,给小家伙的伤口消了炎,并关上了阳台的门,要等所有小猫都送走才会重新开放。没办法,我只能跑到窗户旁享受每天短暂经过的阳光。
很快小猫都被领养了,包括那个还受着伤的小家伙,我都还来不及帮它们取名字呢。罢了,眼下我最该做的事,是多陪陪我那可爱的妻子。自从小猫都离它而去后,它开始闷闷不乐,时不时就发出呼唤幼崽的叫声。我时不时过去帮它梳理下毛发,并陪在它的身边。但作用并不明显,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它就瘦了一圈,我看得心疼,每次都会给它多留一块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茉莉刚走出孩子离开它的悲伤,另一边大少爷的家里传来了噩耗,说他爷爷突然病重,一下子请了一周的假回了老家。由于来去匆匆,这次他并没有带上我,只是吩咐了史超,帮忙照顾我的生活,就走了。未来的一周就看不到他了。
见大少爷离去,史超叫来了他热恋中的女朋友过来住。
一周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大少爷终于回来了,但他这次回来并不是回到工作岗位上,而是准备辞职回家。什么?他回家了我岂不是要跟茉莉永久分离了。听到这,我一下子就头大了。但是,大少爷回家也是迫不得已了,就在过去的一周,家里发生了很大的事。一方面是他爷爷病重,估计时日不多,另一方面是他的叔叔伯伯甚至是姑姑都在这个时候跑出来要分割老人家的财产。
但老人家的遗嘱上明确写了,把一半的家产留给大少爷他爸,主要是因为,他爸一直担着赡养他的责任。可遗嘱虽是这么写,但他的其他兄弟姐妹不服啊,甚至怀疑是他爸篡改了他爷爷的遗嘱,闹得不可开交。最后,一家兄弟姐妹就闹上了法庭,为什么会这样呢。这还得从大少爷的爷爷拥有多少家产说起。
以前有提到,大少爷最初的家境并不好,但其实并不是不好,而是他爸自己出来奋斗,不靠他爷爷的基础,自己打拼出一亩三分地,并开了网店。所以,才会造成他们最初的家境不好的假象。而他爸的其他兄弟姐妹,基本上外出讨活,以至于赡养他爷爷的责任,全部压在了他爸的肩上。而他爷爷自己拥有大宅一幢,十亩土地,以及五头黄牛,在他病重前全部变现,存入了他的个人账户,足足上百万的遗产,自然就引来了他的其他子女的觊觎。
于是,一家人就这样对簿公堂,同时也导致了大少爷不得不回去,参与这些破事,不过,这也并不是他的责任,最主要的是,他爸因为这些纠纷无暇顾及网店的打理,需要大少爷回去帮忙。而且,这忙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结束。这就是他辞职回家的最主要原因。
不过呢,在离开之前,史超很友好的要留下大少爷吃饭,毕竟这半年多以来的相处十分融洽,两个人也一起合作了三四个月的摆摊生意,多少赚了些钱。可以算得上知己,现在就要分离了,吃个践行的饭也正常。于是,在这最后一晚,大少爷就跟史超出去吃饭了。而我,则留下来陪着茉莉,度过这最后的一晚。
第二天一早,我跟随大少爷踏上返乡的旅途。我在运输笼里看着茉莉,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茉莉的大眼睛通过门看着我们,目送我们最后一程,直到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知道再也见不到它了。路上,看着车水马龙与荒郊野岭不断切换的风景,我们路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城市与乡村,虽然都叫不上地名。但这个旅途,是我最后一次长途之行。
这一次,心里的悲伤压过了身体不适,大少爷都诧异,我竟然没在十几小时的车程中拉稀。不过,可憋死我了,一下车,我就在家门口的大榕树下嘘嘘。又是熟悉的风景和熟悉的乡土味,依然热情的阿黄,变的是看不到大少爷他爷爷坐在院子里乘凉的风景了。
大少爷放好行李,走出来跟阿黄玩耍,阿黄见到他,整条狗都扑了上去,十分兴奋。其他家人,暂时都不在,要么在城里的医院陪护,要么在闹遗产分割的纠纷。之前热闹非凡的家里,一下子空荡荡的。
到了晚上,大少爷一人做起了晚饭,随便炒了个菜就吃了,灯光下,孤独的身影,看着有几分可怜。我走到餐厅,围绕在他的脚边叫,讨口吃的,就当做一种陪伴。今夜,十分寂静,郊野的虫鸣都十分清晰,除此之外,还有大少爷房间里传出来的键盘声。现在,他正在处理网店的单子,这份家业,已经压在他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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