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营议事大厅侧房,王平神情轻松的听着寇皋的禀报。
“根据暗桩的消息,刘丰联合广河商盟在今日便会动手,阴家也开始行动。幸亏主公神机妙算,早就算到了他们不肯善罢甘休,如今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量他们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主公可还有别的吩咐?”
闻言,王平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冷冷道:“你少拍我的马屁,这一套对我没用,办好事情才是真的。”
寇皋心中一紧,他平日里油滑惯了,老是控制不住那张油嘴滑舌的嘴。他也是知道王平的性子,哪有人不喜欢听奉承话,但王平确实是个例外,如果给王平留下不好印象,那他寇皋就会被一撸到底。
寇皋连忙告罪。
王平看威慑有了效果,便不在纠缠此事,若是他对寇皋的奉承视而不见,会导致上行下效,影响风气;若是他太过苛责,未免又会让下属难堪而丢了人心。
御下之道,恩威不可却其一,且要把握好度。
王平话音一转,继续说道:“刘丰和广河商盟的事情有华泰盯着便好,一切按计划行事便不会出现差错。阴家那边你派人继续盯着,随时将情报传回来。”
自从那晚县廷之行结束后,王平便派人盯住了阴家和刘丰,数日前他便知道了刘丰的阴谋,因此他便做了相应的布局。唯有阴家的阴谋还没有露出水面,想到这里王平心中一滞,他连忙问道:“管伯那边的事情如何?”
方才,盯着管伯的眼线传来情报,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已经潜入了管伯府中。
见王平提到了管伯,寇皋轻松的神态也是一肃,他恭声道:“调查清楚了,那人正是张饶派来的人。”
听到此话,王平的脸色也是微微一变,他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么巧,阴家刘家今天动手,而张饶的人也刚好在今天来了?”
随即,王平声音仓促的问道:“营中可有异样?”
寇皋摇了摇头,他知道王平此话的意思便是问营中的黄巾暗桩冒头没有?
寇皋曾经问过王平,为何会认为营中还有黄巾的其它暗桩,他得到了‘直觉’两个字的答案,这让寇皋很是郁闷,要是直觉管用的话,还要他们这些情报部门干嘛?
‘放长线钓大鱼’在他看来是多此一举,但随即寇皋脑中回忆起王平教他的那一套‘下暗棋’的理论。若是营里没有黄巾的其它暗桩,那么他们现在做的事情是防微杜渐;若是真有暗桩,那...
想到这里寇皋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他现在知道王平是对的,心中对管伯此事越发重视起来。
“你去派最精锐的人手盯着,一定不能打草惊蛇,说不得这次会有什么收获。”王平的声音响起。
寇皋应声而退。
...
十荆里有着一座十分奢华的朱门大院。
如果要说哪家商会的会馆最为华贵,当属这座挂有‘四海商会’匾额的院子。
汉时,宫内在建筑上都刷有红色的灰浆,因此宫廷又被称为‘彤庭’。因此红色的建筑在汉朝也有着特殊的含义,如王侯贵族的府门便是被漆成红色,而如今四海商会的会馆大门便是被漆成大红色。
四海商会,是广河商盟甲等商会。其主人名为郭化,控制着青州海上数量最多的海运货船,如今潍河之上的河运,更是由他一手把持。
郭化明面上是一个正儿经的海商,私底下却是青州最大的海盗头子。
郭化底层出生,凭着一腔忠义闯下今天偌大的家业,他一不爱财二不好色,唯独对母亲有着异于常人的孝顺。
此刻他听说母亲病了,便匆匆忙忙的从广河商盟的会馆赶了回来,来到母亲的卧榻之前跪着侍奉。
只是郭母对郭化嘘寒问暖的关心不予理睬,在床上背对郭化侧卧着,也不转过身子,似乎在生郭化的闷气。
郭化刚想问母亲的贴身侍女到底发生何事时,却被一声通传声打断。
郭化来到门外,只听通传之人禀报道:“家主,隐元商会的华泰又来了。”
“不见,我都说过多少次了,隐元商会的人来了一律给我挡出去。”
“家主,可这次来的是隐元商会的魁首。”
“魁首又怎么样?我和他们隐元商会素无交情,如今北海王正在打他们的注意,我们去蹚这浑水干嘛?”
门外的声音一字不落的传入屋内,郭母竖着耳朵听着,随即她便哭嚎出声:“我儿要害我啊,他父亲,我现在活着还有什么劲啊,不如死了去找你算了...”
说罢,郭母起身就要去寻短见,一众侍女赶忙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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