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之下,往日富丽堂皇、巍峨耸立的皇城被叛军攻占,朱红的宫门前后尸骨如山,让人不禁怀疑,这宫门的红就是这些死去之人的鲜血染红的。
这是一场屠杀,一场红妆十里隐藏之下的。
原本是保家卫国的禁军在一直默不作声、毫无存在感的培灵王的带领下,突然起兵,与圣女教内外勾结。
然后,势如破竹。
厮杀声,哭喊声,凄厉的叫声,混合着震天的进攻号角,充斥着整个皇宫。
相府、李府、以及那些朝中重臣的府邸之外,亦被重重包围,要想出去,便要与之拼个你死我活。
可能死于刀剑之下,都未必能出去,对,是绝不可能活着出去。
相府的院落里,家丁、下人、护卫尽数被诛杀干净,韩邰安浑身是伤,最终体力不支倒在血泊之中。
蘅芷嘶声力竭的哭喊着,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些禁军会冲进相府,一道所谓的‘诛杀令’不由分说的便要屠了她韩家满门。
那些禁军在一步一步的逼近,蘅芷支撑着身体,将怀里的邰菀菀轻轻的放置在石阶旁,她用尽最后一口力气,将韩霖的尸首拖到邰菀菀的身旁。
此时,蘅芷双眼模糊,已如行尸走肉,她内心坚持要将韩邰安的尸体拖到韩霖与邰菀菀的身边,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即便是死,也要一家人死在一起。
一道闪电远山而过,数声闷雷轰轰作响,暴风骤雨顷刻而至,她倒在韩邰安身边,在血泊中笑了。
那风吹得那些禁军有些站不稳,那雨淋得那些禁军几乎真不开眼。
“蘅芷,别怕,我来了。”
院落外,一声怒吼想起,院落内的禁军回首望去,只见一红衣男子奔雨而来,手中的剑送走了守在院落外的禁军,只听刺耳的长剑拖地声响起。
当他看见那抹素色的身影竟如此躺在血泊之中时,他暴怒的眼眸瞬间被嗜血和仇恨所吞噬。
院落外的禁军渐渐闻讯而来,大喊着‘诛杀先皇室余孽’。
埋葬。
蘅芷与韩家人的尸首渐渐被禁军的尸首掩埋,宋君戍一人之力始终无力回天。
最终,他也被掩埋在一堆禁军的尸首之中,混着泥土中的雨水与血腥之味。
…………
姜国都城安中郊外。
炎域挥剑御敌,却不敌袭来之人,那剑抵在炎域颈上,雨水打在剑柄之上,可以清楚地听见剑音。
“别动,不然我不敢保证你的大计和你的这颗脑袋,哪个先落地。”公孙元的眼神凌厉,紧盯着炎域。
年功权缓缓从不远处走来,大雨像是有些感知一般,渐渐地变得小了,也慢慢地停了。
此刻
的年功权根本无暇顾及旁的,即可下令命人去挖开死人坑救出宋君戍与蘅芷。
“怎么样?人还活着吗?”年功权跪在地上冲着那泥坑里的侍卫和随行太医喊着。
“还活着,活着,陛下还活着。”太医激动地喊着。
年功权这心下才放心,急忙让人快把人救出来,“蘅后,快救蘅后。”
又过了片刻之后,蘅芷也被救了出来,她呼吸微弱,虽未死,却不知能否救活。
太医们与侍卫将宋君戍与蘅芷抬走了,送回了他们的大营内救治。
随后,年功权走到炎域身边,一个眼神示意着公孙元,公孙元这才收了剑,后退了半步,时刻警觉着。
“炎域,不,老朽该称呼你为德克纳·赛班,赛班小王子。”
炎域微微眯眼,不做声,为有一丝惧怕之意,年功权笑了笑,又道:“焱家与大宋借兵,如今三十万大军驻扎都城安中郊外,亦有百万大军压境,若赛家的事与焱家的事,三十万大军都解决不了的话,大宋,愿借百万雄师助焱家与赛家复仇复国。”
话已至此,炎域,也就是一直伪装为炎域的赛班,他怎么会听不懂年功权的话。
“季幸雪留下,我不复国了,你们与焱家的事是你们的事,国恨家仇我统统不要了,我只要她。”
年功权嗤笑一声,“塞班小王子,你所见的季幸雪并未你所知季幸雪,这世上也再也不会有你所见的那位季幸雪小娘子。”
“你不要逼人太甚。”
话音刚落,公孙元的剑便又重新抵在了赛班的脖颈处。
他知道,他输了,早就发现季幸雪不是原来的季幸雪了,可是想要放弃一切只为拥有她时,他却没了那个资格。
是他醒悟的太晚,如若当初早些醒悟,早些放弃那心中所谓的仇恨,带她离开,或许此时他们已经浪迹天涯,逍遥快活。
看着公孙元与年功权等人渐渐远去,赛班转身缓缓离开,消失在密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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