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伟淡淡的道:“赵祯逝于今夜,不会再在这个时代出现。”
影子转身:“我不在乎这些,再当几年皇帝也没什么。”
“等等。”程伟又道,“元始天尊老人家的不要脸在骨子里,你的不要脸在言词,分身的不要脸则在行事之中,彼此互补性太强,务必小心。”
影子仿若未闻,悄然远去。
福宁殿恢复应有的静谧,医疗车低沉的轰鸣仿佛心跳声,磅礴有力。
一个半小时之后,池田信昭走下医疗车,脸的笑容说明一切,曹氏啜泣声变成呜咽。
嘉祐八年,夏四月壬申朔,皇后曹氏诏宰辅至福宁殿寢殿。定议,传赵祯养子赵宗实入,告以晏驾,嗣立。并诏殿前马步军副都指挥使、都虞候及宗室刺史以至殿前谕旨,又召翰林士王珪草拟遗诏。拂晓,百官朝进东华门时,犹着吉服,解金带及佩魚,自垂拱殿哭入,跪班福宁殿前。哭止,韩琦宣遗诏,英宗遂立。
七日之后的宝慈殿并无太多忧伤沉郁,似乎坐实了帝后不和的传言。深夜呆坐的曹氏对此并不在意,满脑子都是日后该怎么办,明面,赵祯已然故去,梓宫就停在一墙之外,可今夜要来的人又是谁?
她挥退左右,空荡荡的殿内又多出几分冷清,让人度日如年。
“我来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满是彷徨的声音于悄然之中响起,曾经无比的熟悉,只是……从未这么温柔过,赵祯探出双手抚摸曹氏脸庞时,已泣不成声,“这些年……苦了你。”
“呜呜……”曹氏扑在赵祯怀里放声痛哭,七日来的惊惧、忧伤无助化作泪水肆意宣泄,半辈子的委屈汹涌而出。
“姑父说我的路已经走到终点,但娘娘的路还有很长,走到终点时,我们再聚,白头偕老……”赵祯第一次有了夫妻同心的感觉,不是太晚。
五月下旬的阳城街头提前进入仲夏,满街飞舞的裙摆从另一面彰显盛世繁华。
程伟的心情很是不错,赵祯安然无恙的抵达当代,足以证明时光如同历史,最重形象工程,仿佛一块遮羞布,只要结果,不看过程,只求平衡,无需正义,历朝历代的史书均以此论调著成。
人生总是悲喜交加,虽然历史依旧如故,但赵祯活生生的站在面前,足慰平生。可他偏偏要死,以观阳城风景为由,自赐福楼顶楼一跃而下。用程伟的话来说就是“一城白花花的大腿都没能阻止这个色鬼向死之心”。
赵祯倒是平安无事,赐福楼却麻烦不断,光天化日之下,目击者不下百人,光是报警电话都打出去好几十个,有人跳楼寻死不稀奇,有人以死相救也不稀奇,但救人的是条狗,这里面的乐子可就大了。
巡警很快抵达现场,还有目击者收了两百块的爆料费,把电视台也招来了。
这还不算完,张烨烨下楼报信时话没说清楚,一路高呼:“不好了,不好了,祯弟弟跳楼了……”
赵清裕一头栽倒在地,怀里的赵泽都没能幸免。
张烨烨发现闯下大祸,才把话说囫囵:“大朗好厉害,把祯弟弟救了,四楼哦……”
什么都晚了,杨素芬拿着新买的鸡毛掸子冲了过去。
程伟也想揍人,对象是赵祯,想到赵清裕已经晕倒过一次,暂且押后。
程圣君却把赵祯夸了天,一只鸡都没杀过的天子敢纵身一跃,不是了不起又是什么?
既然不能打,那就只能安抚。
程伟费劲唇舌才让赵祯相信,会带他返回那个无比黑暗的年代改变历史。
程伟没敢再让赵祯闲着,时光小筑的坐馆人从此易主。
电视台好打发,张烨烨强忍泪水和半个屁股的伤痛,指挥大朗、二郎来了几个高难度的动作,身价百万的本土狼犬便了千家万户电视屏幕。
孔家杰借赵祯跳楼一事施压各部门,前往赐福楼、时光小筑排查隐患。
有人等方静兰表态,有人迫不及待。
冲在最前面的,不是车趴窝,就是人倒地。一次跌倒情有可原,十次跌倒肯定是做了亏心事,在人民群众的指指点点之下,索性晕了过去,病遁。
出头鸟遭遇诡异,蠢蠢欲动的人立刻缩了回去,但不耽误写报告,赐福楼、时光小筑的种种被吹了天。
这时,方静兰露出狰狞一面,以从事封建迷信活动为由将出头鸟一抹到底。
孔家杰本就没有太大的恶意,捏着鼻子认了,又让周向阳为其幼子求学三语幼儿园,以此释放善意。
“优先安排烈属。”程红毫不留情的拒绝了,言外之意就是让周向阳为国尽忠。
当天晚,一条震惊医疗界的消息在网传开了,阳城“圣君三语幼儿园”高薪礼聘二十位东瀛顶尖医护担任校医,已于半月前在阳城落地,并会在此基础兴建儿童医院,首批启动资金由暹罗僧团捐赠,不低于五千万美刀。
汉月法藏的衣钵在异国他乡开出累累硕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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