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飞羽坐在大帐中,虽说军令如山,但是心里还是有些郁闷。去联系楚家父子是四少的主意,虽然那个楚杰有些不靠谱,但好在自己和他说的不多,如今好不容易带了军马到了山阳镇的附近潜伏了下来,谁曾想在这个时候一纸军令,却又火急火燎的将自己调了回来。山阳镇住着什么人?别人不知道,难道四少也不知?长平神将的威名不是吹出来的,那是一颗颗人头垒起来的,眼下自己回来了,山阳镇那边怎么办?众兄弟的心血难道就这么白白的浪费?一想起来这些,牟飞羽心里便有些恼火。

“将军!”大帐外守卫军士的声音响起,“牧云卫的赵三金带了个医官前来,正在营前等候。”

牧云卫?牟飞羽有些奇怪,这名字听起来挺诗意的,但说穿了不过是干些赶羊、运送的活儿,虽说是些杂活儿,却并非不重要,军中这些兄弟们南下,对于这里的水土、饮食难免有些不惯,想念家乡的肥羊,有个头疼脑热,这都在所难免,只是不知道那个什么赵三金来到金睛卫却是为何?

时间不大,卫兵带了几个人进了帐中。牟飞羽抬头瞧了一眼,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腰杆挺得笔直,第一个走了进来,刚进了帐子马上转身,伸手挑起了帘子,毕恭毕敬的等候。

一个素衣女子自帐外缓步走入,身后还跟了个少年。牟飞宇见到汉子有些奇怪,自己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汉子名不见经传,想来不过是牧云卫中的小脚色,不要说是他,就算是牧云卫的左当户见了自己也要可客客气气的见礼,这小子却瞧也没瞧自己一眼,似乎身后的这一男一女比自己还要重要。想到这些,牟飞羽不由得细细打量起少年和少女。

少女虽然一身布衣,也没有描眉画鬓,但一望之下却让人打心眼儿里觉得舒服,牟飞羽读的书不多,但这时候脑海中却想起一个词来,丽质天成。瞧着少女呆了一呆,赶忙克制了情绪又望向少年。少年也是一身布衣,但是站在那里,却好像他才是这帐子里的主人,自己反倒是成了陪衬。他们到底是什么人?牟飞羽虽然生性粗豪,但是从军多年,见过的人也有不少,这样的气度,自己只在城主大人身上见过,就算是四少也还差些意思。这样想着,身子已经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您是?”赵三金跟着李青和白莲花前来,心中的底气很足,但是瞧着牟飞羽却微微一愣,金睛卫的左当户公孙大人自己也曾远远见过,并不是面前这个汉子,但瞧着营帐却又分明是帅帐,赵三金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位是新任左当户牟飞羽大人,还不快快见礼?”卫兵见赵三金有些发愣,不由得在一旁喝了一声。

“牧云卫赵三金见过牟大人。”赵三金被卫兵一喝,吓得打了个寒颤,赶忙躬身施礼,又想到身后还有李青和白莲花跟着,不由得胆气又壮了些,很为自己的胆怯懊恼,愤愤的横了卫兵一眼。

“来此何事?”牟飞羽已经缓过了神,察觉到自己站了起来,心里有些恼火,左右看了看,见桌上放了杯茶,连忙端起来喝了一口略做掩饰。

少女没有说话,身后的少年上前一步,却没有一丝行礼的意思,从怀里摸出个物件拿在手中,“兵符在此,牟当户听令。”

牟飞羽听到少年大喝,喝到嘴里的茶好悬没喷了出来,待见到了少年手中的兵符,不敢怠慢,赶紧将茶杯放下,绕过帅案上前行礼。

“不知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牟飞羽虽然见了令牌,但是心里还是有些疑惑,自己这支金睛卫是武大人的嫡系,即便武大人有令,也该是军中的令使前来,怎会将这样重要的兵符交到一个陌生人手上?

“义渠天霜。”少年没说话,少女却拿出块玉佩在牟飞羽面前晃了晃,“这次接到武大人的书信,爷爷特意嘱咐过要用心医治,说前方的将士们为的是给山戎各族寻找更好的居住之所,若是能够成功,大家伙儿便不用整日到处迁徙,咱们也能像天龙的百姓一样有田有地,安稳的生活。将士们用命,咱们义渠家别的忙帮不上,给将士们瞧瞧病还是可以的,也能让大家伙儿拼命的时候少些后顾之忧。”

少女说着话儿竟然朝着牟飞羽走了过来。牟飞羽瞧着少女,竟然是义渠家的人,难怪那汉子自打进了大帐腰杆便挺得笔直,原来是借了义渠家的势。义渠家的家主贵为大司牧,那是龙城豪门,就算是城主大人见了,也得小心行事,难怪那少年说起话来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但是这少女就不一样,不但人长的好看,说话也让人听着那么舒服,人家贵为豪门千金,还惦记着弟兄们的死活,牟飞宇心中感动,望着走过来的少女,竟然忘记了闪躲。

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掌搭在牟飞羽的腕上,牟飞羽从头到脚像是被电流走过,酥酥麻麻的一动也不能动。

一丝清凉的气息从手腕处一路流淌,经过了少阳经,越过天髎、天颥,流进了竹空大穴。牟飞羽觉的左眼钻心的痒,下意识的便要抬手去抓。

“别动。”一个温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牟飞羽心中莫名的生出一丝暖意,想起身旁站着的少女,强忍着停住了手。疼,像刀剜过的那样疼。卫兵在一旁瞧着自家大人被少女捉住了手腕,脸色一片惨白,豆大的冷汗一滴滴摔在地上,忍不住就要拔刀上前,却被牟飞羽伸手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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