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膛枪近距离齐射造成局部崩溃之后,惊慌失措的溃兵把后续的阵线也冲乱了。
有溃兵开路,又有沈思诚打头阵,且佩尔什战马的体型太过吓人,遵义府兵组成的第一道阵线很快就被轻易凿穿。
凿穿第一道阵线之后,沈思诚并没有急于继续突破,而是从调转马头,从斜角再次切入敌军第一道阵线中,让他们无暇重组。
“快、快,肩并肩!”
“赶紧靠拢!”
第一道阵线上的李家队率、队副、伍长们焦急地呼喝着,试图重整阵线。
“后面!敌……啊!”
“侧……呃!”
却不想,被沈思诚杀了个回马枪,方阵之中手持长枪、难以转向的府兵们被重骑兵肆意屠戮着。
以佩尔什马的巨大冲击力,哪怕从静止状态开始,只需要前冲两公尺,就足以把人轻易撞飞。
保持着较高速度持续冲击的情况下就更不用说了,即使身着铠甲、处在密集阵线中,也会被冲击力抛向半空,然后撞倒好几个同伴。
而且,选入重骑兵队的沈家武士都是可以只靠双腿控马,能够双手使枪的,对散乱步兵的屠杀十分利落。
阵线缺口扩大的速度远远超过了他们的重整能力。
敌军第一线被重骑兵的斜角切入撕得溃不成军之后,后续跟上的持枪武士们只需要维持着严整的阵线,往前一路碾压。
“将军,沈贼不但火器犀利,马队也异常锐利!非寻常府兵能敌,还请将精锐前压,挫其锋芒!”
眼看一线已经被击溃,李慕由的家将·王璞建议道。
“沈贼不过是仗着火器犀利,乱了我先阵,马队才得以趁乱而入。”
李慕由摆了摆手,表示不能苟同:
“其马队不过百骑而已,纵然十步不敌一骑,我有步卒三千余,何惧之有?骤然调度,万一我后阵因此混乱,岂不是给了他可趁之机?”
“待其马队失了马势,深陷我军阵中,再以精锐击之,何愁不能擒他?”
只要沈思诚完蛋,贵阳府还不是传檄而定?
他宁可稳一点,让府兵承受更大一些的损失,也不想轻易变更部署,造成不可预知的后果。
“是……将军明鉴。”
王璞无奈,只能作罢。
一旁马车中的马若璇隔着车窗,看着指挥若定的李慕由,满眼都是小星星——这才是久经战阵的武门栋梁啊!
看看那镇定自若的神情、那智珠在握的大将风范,这次肯定能把沈思诚抓起来吧?
抓到沈思诚,一定要先用皮鞭狠狠抽一顿,再拿各种“好玩的”招呼上去,最后千刀万剐!
马若璇满意地笑了。
彻底击溃了第一线的中部后,沈思诚带队继续冲击第二线。
第一线两翼的遵义府兵在试图迂回绕后,包围沈家数量稀少的步兵,却在转向、行进的过程中被滑膛枪射得十分狼狈。
李慕由的第二道阵线上有半数是弓箭手,使得阵线的抗压能力比第一线还要差不少。
弓力太弱,使得他们仅有的一次齐射机会也没给沈思诚的重骑造成多少困扰。
当沈思诚从40度角斜向冲入阵中之时,第二道阵线的中部也开始急速崩坏。
一马当先的沈思诚如同猛虎跃入羊群,连连挥舞的马槊把毫无还手之力的遵义府兵挑得左右翻飞。
沈薇纵马游走在阵间空隙,不时地射出如同连珠一般的箭矢——甲胄稍稍显眼的指挥者动辄中箭!
紧随其后的重骑们也一路横扫,溃败之势迅速蔓延开来。
“将军!我们必须调精锐赶紧补上缺口,不能再放着沈贼这样横行无忌了!”
王璞再次劝谏道。
“……你带马队于第三阵之后待机,如果沈贼突破了第三阵,击之。”
李慕由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淡淡地说道。
“诺!”
马若璇虽然听出了前线有些不妙,但眼看李将军如此沉稳的神态,语调又是如此镇定,她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
沈思诚也就只能最后跳一跳了吧?最后一定会被李将军以泰山压顶之势碾碎。
沈薇一轮三连珠,把李慕由的第三道阵线中部射出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讲道理这种缺口很容易就能补上——但不巧的是,沈思诚在缺口出现的第一时间就纵马跃入其中了。
“完了,连破三阵,马势也丝毫没有缓下来的意思……也不知道私兵的阵线能不能顶住。”
带着马队的王璞心里打着鼓,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马队,随我逆击贼军!”
“杀!”
沈思诚刚刚穿阵而过,黔北猛将·王璞便带马队两百余骑兵发起了反冲锋。
骑着极品佩尔什战马,马战还怕谁?
沈思诚二话不说,纵马直取敌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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