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王婶。”外面传来喊声,“在家吗?来客人啰?”

听到喊声,范秋生吃了一惊,脸色就是一变。他走到窗户前,瞅了一眼外面,发现来人就是那个老汉。

表姑示意范秋生他们不要出声,然后,她走出去,招呼说:“哟,是闵干部啊,什么分把你给吹来了?”

来人说:“什么干部,我就一跑腿的。下通知了,今年你们家要交400斤粮,要在8月31日前交清。”

表姑说:“闵干部,今年歉收,怎么还要交400斤?”

来人说:“带崽供娘,种田完粮,这是天经地义的,怎么能不交呢?400斤,一两都不能少。”

表姑说:“好好,交交交,我砸锅卖铁也要交清。”

来人说:“王婶,瞧你说的,你家哪会这么穷?再说了,你家不是来贵人了吗?”

表姑说:“啥贵人,就一亲戚,来串串门。”

来人说:“有车的亲戚,肯定是贵人。王婶,啥子亲戚?”

表姑说:“闵干部,你还要跑别人家,我就不泡茶了,下次留你喝。”

表姑这是下逐客令,来人当然能听出来,他不好再纠缠,只得讪讪地离去。走了好远,他还不忘反过头,想看点什么。

等那家伙离去,看不到背影了,表姑才进屋,说:“没事没事,村上的小组长,来催农业税的。”

范秋生说:“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表姑说:“单身汉,就他一个。”

范秋生说:“我来的时候,找他打听过路。”

表姑说:“没事没事,他是老实人,应该不会乱讲。秋生,帮你媳妇整理下房子。”说完,她带着范秋生,进了一间厢房。

这件房子不大,里面有个木架床。因为长期没住人,架子床尽是灰尘。

范秋生找来水桶、抹布,好好地搞了下卫生。

这时,易厉害从车上抱下被褥,放在床上。范母进来,帮着开好了铺。

范秋生又找来竹竿,架在前坪,方便易歌晾晒尿布之类的东西。

站在屋里,范秋生扫视一下,总感觉少了什么东西,可又想不起少了什么东西。

按道理,范秋生应该多呆几天,好好照顾易歌母子。可是,6月26日下午,是高考成绩揭晓的时候,作为高三年级主任,他必须返校,了解情况。

离开的时候,范秋生终于想起少了什么东西:表姑家没有冰箱。没有冰箱,就储不了菜,特别是肉食类菜。

表姑家在山窝窝尽头,很远才有肉铺,表姑自然难得去买一次猪肉什么的。这两天,表姑就炒过一餐肉,而且分量很少。易歌带孩子,不吃肉食之类的,怎么受得了?好在高考结束,来期要八月底才开学,有两个多月的假,我可以多来几次,给易歌送些肉食菜,补补身子。

这么一想,范秋生心安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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