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魏新兰告诉我,她要在十天之后打胎。
什么?十天之后打胎?我听到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我怎么也接受不了,魏新兰用给我最后一次机会,使用了最后一招逼着我回到她身边。
挂了电话,我处于无限的悲痛之中。
换个角度来讲,我的选择绝对离谱,如果一万个人选择,一万个人也都会回到魏兰馨的身边,毕竟她还怀着我的孩子,但是,我确实相信,我是一万个人的唯独一个另类。
一个人一生能有多少无奈?做一个另类,注定要付出代价的。人总要有取舍的,这次,我艰难地选择了舍,我感觉我很绝情。
怀着悲痛的心情跟刘胖子喝了一顿酒,泪水和苦酒掺在了一起。
刘胖子劝我:“哥啊,我觉得你太傻,你听弟弟的话,你已经有了幸福的第一站,回到魏兰馨的身边吧,你的孩子你不能不要,实在不行,你去把孩子抱回来,我给你养着。”
我当然知道刘胖子的用心良苦,当初我最希望有很多梦想,然后到现在,我却忘记了曾经的梦想。我能跟刘胖子说心里最想的是什么?他能理解我吗?我什么都不想说,只能深深陷入苦痛之中。
多年以后,我一直把内心的痛深深埋着。
悲痛归悲痛,要在悲痛中站起来。
我爹和郝婶为了庆祝我回来,特别准备了一桌饭菜,把刘胜叔、陈婶、赵旺、刘胖子、宋玲玲请到家里吃顿饭,大家高高兴兴地吃饭喝酒。
赵旺说:“这次酒壶回来,也不用在当厨师了,这回我看得出这小子成熟了、长大了,我即将卸任村书记,你这小子有没有什么想法啊?”
赵旺这句话一出,大家都把目光对准了我。
我说:“我回到村里虽然不能在当厨师了,但是村书记我没有这个想法去争取,只能按照我的想法去做,我现在跟大家探讨要做炒货加工产业事宜。”
我把我的思路跟大家说了一遍,大家非常赞同我的想法,但是同时也指出,要做这样的产业,存在很多困难,需要技术、资金,需要有生产车间、库房、化验室、质量安全体系文件以及各技术管理人员,需要办理食品生产许可证,在当地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办理,更需要的是得到乡党委、政府的支持。
叶红也在一边鼓励我:“我看这个产业很好,你看看现在北方的瓜子运到南方加工,然后在发往北方销售,中间环节很麻烦,利润也会很高,这个产业一定能行。”
刘胖子兴奋地跟我说:“太好了,我就知道哥会有独特的想法和超前的眼光,我家两千平方米的大院我提供五百平方米,哥,你看行不行?”
“只要资金到位、项目落地,不能白用你的地方,我给你租金。”
刘胖子一脸不高兴:“咋地?全世界的人就你自己有钱?”
我也不好意思,感觉说的话有点伤到刘胖子了。
“你哥我不是有钱,我是想真正要建厂房,需要一个场地,这个厂房要建在交通便利的位置上,方便运输,咱村里没有这样合适的位置,我琢磨着,到你那不合适,还是单独找个建厂房的位置吧。”
“啥玩意儿?哥啊,你别再说这样的话了,把你弟弟整蒙了。”
我就笑:“得、得、得,项目还没开始呢,一会儿因为在哪建厂房再打起来就不好了。”
刘胖子也笑:“太对了,咱俩的故事就像是做梦,梦里抓了五百万彩票,第二天,还在想买楼买车娶媳妇呢,哈哈哈......”
我感叹地说:“说的是啊,但是现在我真的停不下梦想的脚步,真正去做我自己的事。”
每一努力都是为实现推进了一步。
于是,我通过以前在泰魏集团的一点人脉关系,利用半个月时间,自己到江西、山东、浙江等地生产炒货的基地去调研,在那里我学到了真正的炒货的生产技术。
我在山东考察的时候,有一天,郑东不知道通过了谁找到我,请我单独吃了顿饭。
我知道他找我事关魏兰馨的事,也许是魏兰馨特意让他找到我,看看我的态度到底能不能转变。
在和郑东谈话的过程中,知道魏兰馨已经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了。
既然魏兰馨那样绝情,我也没话说,我不能再跟她继续保持关系,希望郑东给她带个话,让她请个律师,做个手续离婚,然后各走各的路,永不相欠。
郑东对我的态度表示遗憾,他说:“我知道现在你回到村里想发展产业,我们公司都会关注你,需要的时候,我们会尽最大努力去帮助你,这一点请你放心。”
我在城市里的日子没有了,就像一场梦,以后也不希望在做同样的梦。
回到村里后,我写了一份《关于炒货加工的市场可行性报告》递到乡党委、政府。
张书记很支持我的想法,他说:“任何产业都是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弱到强、从本至根,不妨先投资少一点、规模小一点,先探探路,打好产业基础,找准市场后,逐步向前走,这样即便是失败了,也不会伤筋动骨......”
张书记说的非常有道理,我又跟他认真谈了目前存在的问题。
张书记笑着对我说:“年轻人在创业的当初一定存在很多困难,有困难咱不怕,不是有党委、政府给你想办法吗?缺资金咱们可以贷款。”
说开干就开始干。
在我筹备产业过程中,宋玲玲生了一个水灵灵的女儿,高兴坏了全家,刘胜叔和陈婶不在意生男生女,只要孩子健康,生男生女一个样。
刘胖子给孩子取了个名字:刘颂琪。“颂”的谐音是宋玲玲的姓。
第二年春天,我以刘胖子的房产作为抵押,向农村信用合作社贷款了三十五万元,用于建设厂房和购买部分设备。厂房就在刘胖子的房产一角,整整五百平方米,库房就借助刘胖子原有建好的库房,刘胖子和宋玲玲又主动借我十万元作为建厂筹备资金,这俩口子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这个时候,就感觉刘胖子是我的贵人,回想起他当初跟我发过誓:一定要报答我。
看来,人有难的时候,只要有人站出来去帮他,这个恩德就产生了。被感恩的人只要有一颗心在,还记得这份恩德,无论过了多久,这个恩德迟早要还给你的。
为了做好产业,我从外面聘请了一位专业技术人员,对产房进行设计、订购了设备,同时向当地工商部门申请商标等准备工作。
我在紧张筹备产业的时候,村里来了两个人,这两个人格外咋眼,猜猜是谁?
刘爽领着一个女人回来了。
刘爽还真是兑现了自己的话,回到了村里,这个时候的他瘦了很多,不再有以前那样的光鲜和风度,他领回的女人年龄四十多岁,名字叫波波,长相一般,瘦瘦的,左脚有点跛,这是怎么回事?
我详细问刘爽怎么回事,才知道刘爽在那座城市欠了太多的金钱债、感情债,已经无力再支撑下去了,本想一个人回到村里,但是,他还是离不开女人,就找了一个女人回来,脸上总觉得有光。
我问刘爽回到村里有什么打算?
刘爽苦笑着对我说:“在大城市皇帝的生活已经没有了,也要尝尝平民百姓的生活。人嘛,总要三穷三富过到老,这样人生才有意义。”
看看,人家刘爽就是豁达。
刘爽是回来了,父母不在了,亲属也没有,土地、房屋更是没有,怎么生活呢?如果有天一天,这个女人一离开他,他不知道怎么活,我真替他发愁。
我爹、郝婶、刘胜叔、陈婶等人也纷纷慷慨解囊,每家拿出一千块钱给刘爽,让他在短时间内有生活着落,这边刘胖子想让刘爽在他的肉牛、奶牛基地做点活,每个月给他一千多块钱,也算是帮助他。
但是,刘爽却说:“我现在刚回来,身体需要恢复一阶段,我媳妇也有病,我得照顾她,以后再找个合适的工作来做,总得有口饭吃。”
刘胖子跟我说:“人家刘爽富身子穷命,累活、脏活不想干,我也没办法,将来啊,你看着吧,他不得穷得吃屎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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