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罗兴区，结了车费，李冉站在路边。
周遭是老旧的住宅区，还有不少未拆迁的破瓦房，高楼的天台被野草和盆景覆满，斑驳的墙面让油烟熏得发黄。
爬山虎肆无忌惮地生长，像是捕食的大蚺，缠紧猎物。
艳阳潜入云层，投射下熹微的光影。
坑洼的街道上，不时有收废品的三轮车经过。
“真的没有谭香路？”李冉有些狐疑，搜过地图，却一无所获。
先是漫无目的的游逛一圈，顺便开启三合天阴眼侦查情况，最后停在一家汽车修理店外。
店外有两名赤着上身的修理工，身上被蹭得到处都是漆油。
旁边有家小商铺，和修理店连在一起。
带着阴腐气的老妇坐在台前，面前摆着老式收音机，身前的商品橱柜是那种老式的玻璃格子，就摆了一些烟酒茶水和看起来过期的零食。
“多少钱？”李冉随手拿了一听可乐。
“两块。”老妪抬起头，露出沟壑纵横的老脸，不知是不是得了怪病，脸上密密麻麻的一层死皮。
李冉眸光微动，把钱递了过去。
老妪伸手，褶子密布，像老树皮。
“您知道檀香路怎么走吗？”李冉有意无意地问道。
老妪浑浊的眸子抬了抬，视线闪烁不定：“你说得是同仁路吧。”
“有什么区别？”李冉滞了滞，觉得蹊跷，于是追问道。
“几十年前才有檀香路，以前那地段是饲养棚，很多开养殖的，只是后来遭火灾，棚子牲畜全没了，养殖商破产，全搬走了。没过几年，就搞改造，市里拨公款盖了同仁医院，所以就改叫同仁路了。”老妪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意思，好像聊家常一样娓娓道来。
“谢谢。”李冉会意，点了点头。
心中越发狐疑。
几十年前的檀香路，姜江为什么会知道，还指名的让他去。
按照老妪的指示，在步行了半个小时后，便来到同仁路。
经过社区改造，这个地段的环境设施明显好了不少，虽然建筑古旧，但至少没有露天的垃圾亭。
同仁医院在中心区，五层楼高，格外显眼。
三合天阴眼的视角开启，一层青雾状的死气开始散步开，笼罩着整个医院大楼。
李冉悚然一惊，后退了两步。
拿出手机，不知何时窗口里又多出了一条消息：
“我得到了我本不该得到的东西，所以失去的一切，就是对我的救赎。”
李冉表情沉凝下来，不敢再作迟疑，朝着医院跑去。
来往进出的人不多，负责挂号的护士慵懒趴在台前，站在底层急诊科，长舒一口气。
三合天阴眼扫视间，寻着尸气，他开始在医院里游逛起来。
空旷的走道，每间病房的们都是紧闭着，可以看出，这所医院似乎并不怎么景气，就连来往护士都很少见。
平底鞋踩踏在地板上，传出的声音很重，在安静的走道传开。
十来分钟后，近乎将医院的各个楼层都逛了一遍，但发现这些地方的青雾都很淡，似乎不是源头。
一无所获，李冉只得转进医院电梯，在五楼的电梯门口按了呼唤按钮。
静静等待，很快，电梯门便开了。
里面只有一名护士，脸上带着蓝色的口罩，头发被帽子盖住，只露出一双无神的眸子。
她将头埋得很低，不知是看着胸口还是脚尖，并未察觉李冉的进入。
电梯门随即关上。
三合天阴眼观测下，没有在这名中年护士身上察觉异常，于是转眼看向电梯楼层的控制器，上面只有一个按钮亮着。
“-1”。
这医院竟然还有负一层？
只有那里自己并未去过。
那么很明显了，尸气的源头应该就是从那传来的。
但，医院的负一层会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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