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里,季牧摆下了酒。

在季初云的印象里,父子二人这还是头一次单独喝上两杯。

一席烈话在前,酒就显得更暖了。

“这些年里,你娘知你兄弟二人更多,总听她,你们喜欢把各自的岁数扣在爹的岁数。其实大可不必,这世上的每个人都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况且你们和爹比,那只能是自讨苦吃。”

季初云不由笑了出来,“谁敢跟您比,只是想循着个榜样,不想差得太多罢了。”

一口入喉,就见季初云的脸色一下子红得像飘落了云彩,何止一个冲字,这酒简直如烈火重烧,喉咙麻、胃里火,喘口气都觉得能点着!

“爹……这什么酒啊!”

“九州最烈的酒,剁衷肠。”

自打韩富去世,这剁衷肠就成了季牧最爱的酒,它其实不好喝,但也只有这个酒才能喝出“剁”的感觉。剁这个字并不血腥,了断是剁、坚毅也是剁,季牧喝了多年,愈发品出点更好的意思,这剁不是刀剁而是心切,与人而言倒也简单,无非是一个决定。

如果初云凌云是一个人,那今后的业季牧是放心的,初云过于守正、凌云最爱出奇,这哥俩的身上都有季牧的特质。

“如果只是琅国公一事,如你所找个亲信的人自然就料理了,我岂敢劳碌季家大公子。”

“老爹发难,毫无还手。”

季初云大是咧嘴,不过季牧这话却也应了他心中所疑。

季牧笑了笑,“凌云在南你在北,但山高水远不碍通商,他在三鳌的路子我已铺好,这三年的经营也已有成就。这面最肥的盘子,九州得要有人接洽,三鳌总会从前信我,如今必看凌云,那里头的广阔市场迟早是九州大商必争之地,扼住这条命脉,季家便不会失势。”

此间要义季初云也是看在眼里,三鳌和宇国的来往看似频繁,实际上距离真正的鼎沸还差得太多,这里面有无数值得开掘的货品也有众多还未打通的路子。宇国在三鳌影响巨大,可三鳌在九州总有点雷声大雨点的意思。更重要的是,南屿的潜力极度深厚,许多人都把三鳌当成定论,实际远非如此,那里有上千的岛,不曾迎合之地太多太多。

季牧的心思也不复杂,如果让这两个儿子南海北各干各的,那恐怕是此生最大的败笔,他二人各有所长,若得相融,那今后的局面恐要大大超过自己这个一肩挑。

“爹,那我和凌云,具体要商量些什么呢?”

季牧摇了摇头。

“是要让季家的货全面向南屿铺开?”

季牧又摇了摇头。

“该不会是借凌云的场子,给南屿货品来一次突进吧?”

季牧还是摇头。

“爹,您倒是句话呀。”

“我若是一切都想好了,你俩还做什么?”

这一句话直给季初云憋得脸都快紫了,“爹,你这……”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