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太皇太后,公主已到门口了。”宫女扶起太皇太后道。

“母后,儿臣回来了。”正在这时,凉国公主已进了后殿,母女已有二年多未见,凉国公主疾步来到榻前,扑在唐括太后怀里,喜极而泣道。

唐括太后将凉国公主拉到榻上坐下,仔细端详一番,心疼道:“秀儿,你瘦了。”

凉国公主笑道:“回来就会胖的。”

母女相见,有诉不完的离愁,道不尽的思念。尽管唐括太后心情大悦,但憔悴之态难以遮掩。凉国公主关切道:“母后为何如此倦怠,难道有烦恼之事?”

唐括太后叹道:“老身近来白日茶不思饭不想,夜晚难以入眠,渐感胸闷气短,力不能支。”

凉国公主问道:“宫里的御医可曾诊视?”

唐括太后叹道:“天天来看视,只会开些补药,不见什么疗效。”

凉国公主道:“儿臣这次来给母后带来了一位高人,人称苏仙郎,精通医道,请母后一试。”

唐括太后微笑道:“还是女儿贴心哪,你那些兄弟可想不到啊,神医在何处?”

“在宫门外候着呢。”凉国公主挽着唐括太后的胳膊道。

唐括太后对候在一旁宫女吩咐道:“快请。”

不多时,苏秋随宫女走入殿内,迎面见凉国公主身边坐着一位满头银发,贵雅而不失威仪的老妇,知其必是太皇太后,上前拜道:“太皇太后圣躬万福。”

凉国公主道:“母后,这便是苏仙郎苏秋。”

唐括太后见眼前的这位郎君丰神俊逸,气度安详,甚是喜爱,语气温和道:“劳苦先生远来,老身今得睹清光,三生有幸。”

苏秋道:“山野鄙夫,实不敢当。”

“不必拘于常礼,请坐。”唐括太后微笑道。

苏秋在榻前的锦墩上坐下,正要为唐括太后看脉,这时牌印祗候阎乞儿捧着一份奏章进来禀道:“启禀太皇太后,翰林院送来一份加急诏书,请太皇太后批阅。”

唐括太后对凉国公主叹道:“你父皇在世时,老身只需管好后宫之事便可,平日里也无紧要之事,如今却还要操心朝廷政务。”

凉国公主心疼道:“母后本应颐养天年,却还要受这案牍劳苦。”

唐括太后叹了口气,阅罢诏书道:“你去找阎乞儿加盖玉玺吧。”

处理完奏章,苏秋继续为唐括太后把脉,不多时,诊脉已毕,苏秋道:“太皇太后之恙,乃劳神过度,七情所干,食不甘味,忧思多梦,以致神昏力倦。”

“先生诊切果然神妙透彻,宫中太医也这般说,只是用药却不见效。”

“可否借药方一看?”

唐括太后对身边的侍女道:“杏儿,将药方拿给苏秋先生过目。”

不一会儿,杏儿便将药方取来,呈给苏秋。

苏秋看了一眼,道:“皆是一些安神补气之药,也算是对症,但尚缺一味药引。”

唐括太后忙道:“缺哪味药,让杏儿这就去太医院取来。”

苏秋微微一笑,道:“禀告太皇太后,这味药他人无处可寻。”

唐括太后疑惑道:“那该怎么办?”

“需太皇太后移驾亲取。”

唐括太后愈加不解,道:“何处可取?”

“草民昨日夜观天象,西北方有祥云汇聚,请太皇太后移驾储庆寺祈福,必有所获。”苏秋胸有成竹道。

唐括太后有些将信将疑,凉国公主笑道:“母后,就依先生之言吧,何况你也许久未去了,正好散散心。”

“草民还有一不情之请。”

唐括太后爽朗道:“尽管讲来。”

苏秋道:“为表诚意,草民斗胆请太后弃车马,徒步祈福。”

唐括太后圆瞪双眼,看了看苏秋,又看了看凉国公主,凉国公主笑道:“苏秋先生乃是神鬼莫测的高士,想必早已安排妥当了。”

唐括太后微微颔首,笑道:“好,一切但由先生便是。”

凉国公主又陪着唐括太后聊了一会儿,见母后倦色渐浓,便道:“母后先歇息一下吧。”

唐括太后虽有些不舍,但自觉精力不济,只好笑道:“娘真是老了,才聊了这么一会儿,就有些昏昏沉沉的,也罢,你和苏秋先生一路鞍马劳顿,也早些歇息吧。”对身边的阎乞儿吩咐道:“安排公主和苏秋先生在凝香斋暂住,好生伺候。”

阎乞儿唱喏道:“小奴遵旨。”转身向凉国公主和苏秋躬身施礼道:“公主殿下、苏秋先生,请随小奴到偏殿休息。”

走出宫门,苏秋边走边道:“太皇太后年事已高,宜养息安神,为何还要如此操劳?”

“先生有所不知,依父皇遗诏,由母后暂且保管玉玺,朝廷颁发的一应诏书,必经母后审阅并加盖玉玺,方可生效。”凉国公主一脸忧色道。

“原来如此。”苏秋不无忧虑道,“起居有度,不妄作劳,方可形与神俱,而尽天年哪。”

凉国公主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先生所言极是。”

二人并肩默默地向前走着。

“对了,今日先生为母后开得到底是什么药引啊?”

“殿下若是信得过在下,待明日去祈福后,自会明白。”

凉国公主一笑道:“先生可真是神鬼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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