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后,看到紫色苜蓿,夏衡总是回想起他第一次走进花火武道场的、那个阳光炽烈的正午。
“请问你们找谁?”
纤瘦的身影看过来,轻轻开口问道。
身影是一个穿紫色长裙的姑娘,二十岁出头的样子,长相温婉,声音轻轻柔柔,她用一根白色的发带在脑后粗疏的扎了个马尾,发梢下,银色的三叶草耳坠轻盈的跳荡。
“你好,我们是韩东君院长介绍来的。”
兰时倚靠着金属栅栏说明来意。
姑娘露出了然的神色:
“韩叔叔……夏衡是么?”
她明亮柔和的目光在兰时和夏衡之间扫过,显然韩东君提前是通过气的。
“你好。”
夏衡赶忙跳出来,微微低头:
“我是夏衡。”
姑娘点点头:
“不用客气,请进来吧。”
姑娘弯腰双手拎起装满水的木桶,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
“啊,对了,我叫季清淋,如果不介意的话,叫我阿清就好,大家都这么叫。”
语罢,季清淋拎着沉重的木桶转身,用瘦弱的肩膀撞开了花火武道场的大门。
“这姑娘真贤惠。”
兰时一边穿过庭院,一边打量着季清淋纤瘦却美好的背影。
“是啊。”夏衡感叹着赞同。
“有这么漂亮温婉的姑娘作伴,你的道场生涯看上去相当美好啊……”兰时咂嘴。
“是啊是啊……”夏衡再次感叹着赞同。
“……”兰时奇怪的瞥了眼夏衡,“能不这么花痴么?知不知道阳光下你嘴角的晶莹简直亮到让人恶心。”
夏衡慌乱的抹了把嘴角:
“单身久了……单身久了……”
季清淋在门口将木桶放下,转身向二人邀请:
“请进。”
踏进武道场的大门,夏衡和兰时站在玄关处,更换季清淋为他们拿来的棉质的拖鞋,直起身子后眼前忽然开阔起来。
从外面看,花火武道场的占地范围并不算大,但此刻置身道场内,夏衡明白他错了。
虽然道场分两层,不过看上去在最初设计的时候,整座建筑就是奔着尽可能空出空间去的,从大门放眼望去,武道场的一层没有一道隔墙,只有六根白漆的廊柱林立,剩下堪称一览无余。
除此之外,武道场的穹顶也被尽可能的挑高,给人一种深远空旷的感觉,就像是房间里塞了一面没有篮架的室内球场。
阳光从两侧墙壁上镂刻的窗棂里投射而进,照亮了空旷道场里飘动的微小浮尘。
“武道场都是这样的么?”
夏衡目不斜视的靠近兰时,用低的近乎听不见的声音问道。
“第五街区的武道场才是这样的。”
兰时同样压低声音。
夏衡微不可查的点头,两人跟着季清淋一路前行,顺着尽头通往二层的楼梯继续往上。
武道场的二层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是一间间加高的敞亮房间,此时障子门与拉窗大开,阳光清风暴雨般通彻。
季清淋引他们踏入其中一间,蔺草编织的叠敷上有一块樱桃木的方桌,四方都安置有一块软垫,夏衡和兰时落座。
“请用茶。”
季清淋端来红色托盘,盘中三个冒着热气的骨瓷杯,浓香馥郁的绿茶在杯子里漾起微小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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