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道把蒲善带离了冯府别院,并不走远,拐了个弯,找了一个看起来荒废了的院子走了进去。

把蒲善随手丢在一张竹制躺椅上,苟道对着房间四个角拜了拜,口中念道:“各位兄弟,各路地主神仙,在下偶经此地,带了个碍事的拖油瓶,不得已借住贵宝地。等下可能还要沾污贵地,在下先给诸位赔不是了。”

絮絮叨叨说了许久,掏出火折子,仔细点了香,各处插上,方才了事。

蒲善心中好笑,一个常年与鬼怪生活在一起的人,每到一处总是不厌其烦地做完这一套功夫,装成一个虔诚而又乖觉的道士,倒装进了骨子里。

苟道做完这一切,掏出止血的药粉,走过去对蒲善道:“师弟,为兄要给你取出这利刃,你忍着点。”

蒲善点头,深吸一口气。

不料苟道轻轻长指一伸,往自己嘴中塞进一粒红色的东西,甜丝丝的,入嘴即化。

虽然此时自己身受重伤,而与苟道上次分别,已经说了不死不休这样的绝情话,但是此时他却丝毫不怀疑他会伤害自己,只是忍不住疑道:“这是什么?”

“水果糖,让你吃一粒转移下注意力。”

“……”

蒲善很快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因为苟道把那利刃从自己身上拉出来的时候,他几乎感觉不到痛感,那应该是麻醉类的东西。

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他这个妖物,也会用上这个。

待苟道帮自己包扎好,他已经泪如雨下。

这才问道:“怎么样?痛不痛?那糖果管不管用?”

蒲善轻笑,问道:“师兄,那拂尘从哪里来的?”

不妨这么快就让蒲善拆穿了自己的谎言,苟道不满地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蒲善对着那角落已经燃尽的香骨一指。

刚刚苟道点香,居然要用火折子,对着那竹筒吹了好久才算点上,这么笨拙的动作,看来他做得不多。

苟道一拍大腿:“哎呀,把这茬给忘了。失策失策。”

“我在你那个新收的手下那里顺来的。”

既然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苟道从自己腰间取下一个黑色的荷包,轻轻一倒,面前出现了一堆各种各样的物件。

“没想到你还收了这么一个人,这些都是我从他那武器店里搜刮来的。”

苟道一件件翻看,其实是他从武器店的“办公室”抽屉里发现了一大叠手稿,画了各种各样的武器,还配了说明。

仿佛福灵心至一般,苟道拿起一张直接烧了,果然变成了一件实物。

想到困仙城里危机四伏,苟道就拣了些有用的全少了,放在自己的乾坤袋中带了进来。

还好官印提醒,这些武器全部需要用古道场的力量催化,武器店就在古道场的隔壁,所以能够自由使用,但是一旦离开这聊斋城,这些法器就不灵验了。

不过这个问题能难到别人,却难不倒他,当年师傅用五彩灵石做了十多个灵珠,没个师兄弟都分得了一些,苟道得了的那个“留光”,就是能装着世界一切无形的东西,比如光,比如空气,比如能量。

他用这“留光”在古道场吸满了能量,这才来了困仙城。

苟道显摆完毕,又把那东西一件一件地放回自己的乾坤袋中,最后留了一把扇子,递到了蒲善手中。

那正是蒲善坏掉,让鸡一鸣修复的那把。

那扇子本来的裂缝,已经让鸡一鸣用红色的玉石细细填满,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居然与原来的玉石严丝密缝,仿佛本来就是连成一块的石材。

红白相间,本来只是一把漂亮的极品玉扇,此时单这么拿在手中,已经能感觉到这是一把神兵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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