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实在拗不过邓宙,再加上恰巧没有吃饭,就会跟着邓宙一起出去,七拐八拐的到附近一个简陋的小店吃上一碗6块钱的热气腾腾的牛肉面,那种滋味真是太美了,觉得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就是面了,如果以后每天都能吃上一碗牛肉面,就真的太幸福了。
这些都还可以忍受,关键是我从成贤出来的时候,就只在包里带了一条短裤,一件T恤,每天出去一大圈回来,身上不知道出了几道汗了,不换洗那怎么行呢。可是裤子,我只有身上穿的这一条啊,穿了两天之后,没有办法,怕有味啊,那到时候可咋面试啊,不是丢形象分嘛。
只好下午早点回去,把裤子洗了,然后挂在阳台上,一夜晾干,明天早上起来穿正好。开始几天没有问题,可是有一天,夜里下雨了,早上起来裤子没有干,反正就是很潮,可不是现在说的很酷的意思,是真的很潮湿啊,但是没有办法啊,还要去找工作呢,只好穿上这半湿的衣服,继续前行。
只有晚上冲凉的时候才会有些短暂的快乐,每天晚上,我和邓宙俩人提着一个桶,来到楼下自来水旁,举起桶你先给我倒一桶,然后我再给你倒一桶,邓宙总是说,你慢点,慢点,你看我冲个头,你最起码要倒三桶水,我才能冲干净。
我就怼他,Shit,就你那几根头发,还非要洗得那么干净,再说这水是你家的吗?
每次我这么说,邓宙就嘿嘿嘿的笑,说,Shit,就因为我发量少,所以才要仔细的保护啊。
有时候,深夜人静的时候,我躺在床上,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远处的灯光,就是睡不着,我的思绪在飞舞,在盘旋,我想了很多,很多,人生在世,苦难太多,感触太多,可是,必须好好的活着,必须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
我为何要这么累呢?假如,我不顺应这种发展的趋势,不能跟着他人改变,不跟着社会发展走,那我就要被抛弃,我就会无路可走,再说,我有责任去照顾家庭,父母和兄弟。
一转眼,我进关10来天了,还没有找到工作,我心里着急了,只进不出啊,加上传呼机,吃饭,车票能已经花去1000多块了,我考虑再三,只有辞别邓宙返回龙岗,他表示再过几天还没有结果的话他也要回惠州了。
回到龙岗,我又住进了小旅馆,开始继续投简历,面试。上午投完简历,也没有人通知我面试的时候,我就跑到龙岗职介所附近的一个工业区,像乞丐一样地毯式地到每个公司门口看有没有合适我的工作。
到了中午,也没有合适的,要不已经招满了,要不一听我是本科的不要,要不门口的保安根本懒得搭理我,我想下午继续找工作就没有回去。
烈日炎炎,我就躲在工业区绿化草坪里一棵树下,远远看着那些工人从工厂鱼贯而出,身穿性别、年龄都很难区分的工作服,每人手里拿一个饭碗,敲得叮当作响,让原本饥饿的我倍感难受,只能不停地咽口水!
那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由自主地感叹,“劳动真光荣!”,真想有个机会去劳动,去干活,想要通过干活来养活自己,那种记忆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一直到了很多年后,我才有机会看了《北京人在纽约》,里面有一段很经典的话,“如果你爱一个人,就送他去纽约,因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一个人,也送他去纽约,因为那里是地狱。”这段话同样适用于深圳,而且在很短的时间我就在深圳完成了“天堂”与“地狱”的双重体验!
后来有了家庭,有了孩子,每次我出差时候,孩子们都会跟着妈妈送我到楼下,我发动车子时候,孩子们挥舞着小手,用稚嫩的声音,依依不舍地对我说,“爸爸,再见!”那时候,我是特别特别爱深圳的。不论我出差到哪里,我都会自然而然地把它们跟深圳做比较,但是在我心中,深圳总是无可取代的,因为那里有我的家,有我深爱的家人!
到2012年,我们全家彻底的告别了深圳,有时候经过深圳时,只要一进入深圳地界,精神就格外好起来,就感觉回到家里一般。路边的花儿更美了,树更美了,房子更美了,城市更美了,就连天空都好像更美了!
那时候,在我心中,深圳是近乎完美一般的存在!可是现在深圳关内就是横亘在我面前的一道炼狱,我在忍受着煎熬和淬炼。到后来,我的很多同学朋友,也都抱着到关内来的决心,一次次的冲锋,呐喊,可是十之八九都被阻挡在了关外,他们的梦想被硬生生的一分为二,身在关外心在关内。
有一天下午去坑梓面试,这是一家港资厂,是生产树脂玩具的,一点半准时到了办公室,见到了行政人员,先填写了资料,然后叫我去旁边办公室先过他们人事史主管这一关,我想简历你都看了,人事不就是只负责递交资料吗?怎么人事主管还要面试呢?
不过既然来了,就客随主便吧,进了小办公室,看到这主管哥们30多岁,身材中等,拿起我的简历然后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带着一股子神秘气息问我,你知道1+1等于几吗?
当时我的脑子里嗖嗖嗖的蹦出了很多个答案,1、2、3、10、11,王、甲、由、申、丰,我就懵了,一直在思考,这史主管是要考察我的创新创造能力吗?那这个题是不是有点简单了?然后我就对着史主管笑笑,说出了以上答案。史主管笑而不语,点头问,还有吗?这下我可真想不出来了,一脸惆怅,只好诚实回答,暂时就想到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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