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都督卫和总管卫联手叠起的盾墙,楚悔将迪温琴佐那边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
六十名持盾剑士位居正中,左右两翼各有二十名弩手,再加上压阵于后的二十五个铁皮罐头,合计125人的队伍正向潜龙寨的方向稳步推进。
陈勾手持弓箭,冷冷地看着下方的敌军,并未急于下令放箭。
战略上不好说,但是从战术的角度,守城方的优势永远是巨大的。
譬如说对于弓弩射程的把控,根本不需要去估算距离,地面上那么多熟悉的标志物,哪条线是弩手的有效杀伤极限,哪条线是弓手的有效杀伤极限,可以说是安排得明明白白。
随着康诺德的不断推进,迪温琴佐的心情也逐渐变得越来越糟糕。
早在看到那些弓弩手身上的盔甲时,迪温琴佐就知道对方绝对不会像传言中说得那样羸弱,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低估对方的实力。
木墙上的弓弩手始终没有放箭,一根都没有。
虽说是个人都知道,只有当敌人进入有效射程后,才是发射的最佳时机,可这世界上多的是脑子知道手却做不到的事情。
唯有经历过战争洗礼的老兵们才能如此沉得住气,换作是临时顶上的民兵,早就慌乱无比地自由发挥了。
康诺德继续缓慢推进,试图给木墙上弓弩手带来更大的压力,可惜依旧只能是徒劳。
吕布甚至无聊得打了个哈欠。
像这种双方加起来都不满千人的城寨攻防战,我吕奉先还真的从来都没经历过。
更何况,对方甚至没有带任何的攻城器械。
所以还是快点上来送完这波,大家一起愉快地收工吧!
空弦开满月,徐徐复淡然。吕布扯开手中的两石弓,随后又将弓弦缓缓地放回原位,权当是临战前稍稍活动一下筋骨。
虽说以无双的弓术和强弓的力道,此时的对方早已进入吕布的射程,但是为了不影响大局,吕布还是放弃了趁机表现个人英雄主义的打算。
说楚悔兢兢业业也成,说楚悔小题大做也罢,总之人家身为领主,亲自在这里督战,遵循既定作战计划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即便镇戎军确实是难得的精锐,忠勇军弩手也都是见过血的老卒,可是与自己曾经拥有过的那支军队比起来,依旧存在一定的差距。
陷阵营。
七百余人,攻无不克。
想到此处,吕布不禁摇了摇头。
似乎有点怀念高顺了,那个忠心耿耿、清廉威严的汉子。
走着走着,潜龙寨无动于衷,康诺德这边却是先行出了状况。
为了最大程度降低中箭的几率,康诺德的队伍其实分得很散,这也就导致了两翼的弩手甚至于一部分的剑士,必定会受到陷马坑的热烈欢迎。
潜龙寨前的这些陷马坑,属于基础改进款,简单说就是用洛阳铲之类的工具在地面上掘出一个个直径四十公分、深度可达一米的圆坑。
之所以说是基础款,因为这些坑里不仅没有利刃,甚至连一根削尖的木棍都没有,就只是一个单纯无比的坑而已。
唯一改进的地方,就是在挖完坑之后,随手覆盖在坑口的枯枝与灰烬。
最先中招的是走在最前方的剑士,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左手的盾牌和对手的弓弩上,根本没曾留意过脚下那些酥脆可口的焦黑枯枝。
一名年轻健壮的剑士正小心翼翼地举着盾牌向前挪动,他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家喻户晓的伟大骑士,只可惜这个梦想尚未正式起步便被宣告折翼。
年轻剑士每天都要在军营中挥剑两千次,比起同期剑士的四千次甚至六千次当然有所不如,但是这已经是他目前的能力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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