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公公见满是沾血黑发的项上人头滚至自己脚边,两腿发软将倒未倒。
司徒丞相双臂交叉叠放,一手微微持半开的折扇伸出,搭在肩膀上来抵挡脚下散发的血腥,双瞳直直盯着王公公道:“这小奴死前一直在叫喊王公公,王公公可知晓此事?”
王公公频频后退几步,纤细的腰身抵在身后的甲士身上,双手颤颤无处安放,半坐在地上,可又近了那头颅,两脚慌张地在地上蹬了几下作无用挣扎。
“王公公可曾知道?”
此番轻蔑的眼神从司徒大人眼中投射出来,凌冽的眼神犹如十丈金身的圣人俯视脚下的蝼蚁一般。
见王公公闭口不言,裴将军上前揪着王公公衣领一把抄起,高举起来只叫王公公只能脚尖勉强触碰到地上,双腿挣扎面容红胀却仍然咬紧牙关闭口不言。
司徒丞相微微抬脚检查自己身上有无沾染血浆,又拍拍衣袖及衣服下摆,拂去此行与刚才行礼时沾染的尘土。
“王公公可知,指使人冒充陛下,坐天子座驾,又包庇同党不言,应当何罪?”
待左丞相司徒徽话语刚毕,裴如峰将军猿臂又起高了几寸,纵使那王公公悬空的双脚如何晃动挣扎也只是徒劳罢了。
王公公面色已变为了紫红,太阳穴两处青筋暴起好似即将炸裂一般,之前紧闭死咬的双唇也张开欲图大口吸气,可裴将军猿臂力大无穷,叫王公公呼吸不得。
“······”
王公公双手按在裴将军手掌虎口处,右手连连拍打,嘴里欲道出些什么,却被勒得太紧又说不话来。
裴将军紧勒衣领的手掌一松,将其丢在了地上,又一手按着王公公的脖子,硬生生将其额头抵在了黄土上。
王公公整个人从空中朝地上一跌,还未等反应过来便感觉颈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自己按压在地上,离那带血的头颅仅咫尺之遥。一阵呛鼻的血腥味瞬间涌上心头,王公公猛咳了几声,右手握着衣袖掩挡在鼻子侧。
“咳!咳!启禀······启禀丞相······老奴······老奴也是被逼无奈啊······”
王公公方才被吓得魂不守舍,现在又被血腥呛得喉管里仿佛钻进了泥鳅一般。
“你是谁给的胆子?欺瞒丞相,冒充陛下也说是被逼无奈?”司徒丞相冷冷一句,手里扇子来回扇动,不叫那血腥入了自己的鼻中。
“丞相······丞相······”
那王公公扑在地上,以头抢地,撞出声来,那地上所击之处也血迹斑驳。那王公公脑门上,发际线上,眉心间血肉模糊,分不清什么颜色来。
“那我且问你,陛下现在所在何处?”
那王公公听丞相疑问,拜地撞头的频率越发快了,却未有言语。
“丞相问你话呢!”
裴将军见其未回答丞相,一脚踹在王公公肩膀上。那王公公平日在宫中作惯了,又身子单薄,身上还比寻常男子少上一块肉,岂能受得住裴将军这临门一脚?整个人在地上滚了一圈,沾染得满是泥土。
“哎呦······哎呦······”
王公公满身黄土,连头发上也尽是。倒在地上怕是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上千甲士无一人敢有动静。
“哎呦······奴才真的不知道陛下现在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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