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发誓绝不插手,否则,我会再找一头熊。我完成试炼前,绝不会回去。”
黑森林浓密的树冠连成一片,外边雷声沉闷地连续响起,四处都是水滴碎裂的声音。
“我不发誓,你们的神听不见我的呼唤。”李果说,“你去吧。”
茵格丽德盯着他看了一会,向森林深处跑去。
“现在怎么办?”凌昊几乎是在质问。
“我们在附近监视她。如果她被老瞎眼打败,我们就把她救走……只能希望老瞎眼不要一击致命。”李果说。
“老瞎眼在,我们能全身而退?”
“不知道。”
凌昊瞪大眼睛看着李果。李果视而不见。
他们向前移动,看到前方是一片几十米见方的平坦低地,一个硕大黑影匍匐在低地中央。茵格丽德则消失在浓雾中。
一会,硕大的黑影剧烈地挪动,怒嚎阵阵。茵格丽德随着一招一式高喊着,每一次劈砍都发出竭尽全力的呐喊。战斗十分激烈,低地中的雾气翻卷搅动。
“我们分成两队,蓝山跟着我,你跟着凌昊,等会从不同角度切入,分散老瞎眼的注意力,然后趁机把她救走。等里边没动静了,我会叫你们一起上。”
他们点点头。
“你俩待在这。”李果对凌昊说。
他对蓝山做了个手势,沿着高地的边缘行走,寻找一个切入点,和罗修、凌昊形成夹攻的角度。
他和蓝山走到了一条小道上,小道沿着高低边缘延伸。在阴暗的光线下,能看出小道两旁生出颜色各异的鲜花,明显是人种的。
李果心里发毛,有人住在这里,在黑森林的腹地?
低地中的战斗声仍在继续,但这并非是持续不断的声响。每次呐喊嚎叫之后,都是一片沉寂;随着他们的体力不断消耗,沉寂的时间变得越来越长。
茵格丽德又高喊了一声,低地中传来老瞎眼的痛呼。
李果沿着小路又走了一段,他看到了一间小木屋,木屋旁还有篱笆和苗圃。越是靠近,药草的味道就越浓。
李果看了蓝山一眼,他也回以一个疑惑的眼神。
木屋还未破败,近期还有人在居住。但此刻木屋里没有人。
李果走进木屋,这个房间看上去很像茵古娜的房间,里边有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装着不知名的草药和身体组织。
还有许多说不清是什么的小玩意儿:桌上的碗里装着仍在扭动的红色肉虫,墙上挂着涂有颜料的动物头骨,墙角摆着长蘑菇的、形态诡异的木瘤,床边还陈列着花草与动物皮筋编成的饰物,天知道它们是啥玩意儿……
这些家具千奇百怪,却并不难看,在并不宽敞的木屋和谐地陈列着。李果习惯了这里的药味,甚至还觉得这是一间舒适的居所。
老瞎眼发出一声狂吼,低地里传出巨物奔跑的声音,地面随之一阵颤抖。李果嘴里一阵酸苦,即使老瞎眼身在几十米外,都足以让他感到惊恐。
李果注意到木屋的地面上散落着黑色的毛发和羽毛,一会,他还在墙角看到了一柄大剑,属于茵格丽德的大剑。
他全身起了一片鸡皮疙瘩,手指像波浪般急促地敲打着大腿。
老瞎眼右脸的伤痕,乌鸦脑袋上凌乱的羽毛;阿历克的死,弗里乔夫的伤,噬人性命的黑森林;艾斯本一瘸一拐的腿,茵格丽德年幼时的哭声,她额角彗星般的疤痕……还有捂着流血的脸走出王国的贝德莉亚。
贝德莉亚。
一个被厌恶的外乡人,被背叛的妻子,被放逐的王后……一个渴望复仇的德鲁伊。
即使是她的“女儿”也不能幸免——一个在睡梦中凭空出现的,别人的骨肉,艾斯本的背叛的活生生的证明。她曾经虐待她,但这还不够,她要杀了她。
贝德莉亚,就是老瞎眼。
“马的,糟了!”李果两步蹦出木屋,大喊凌昊的名字,低地的另一端起了一阵骚动。他和蓝山从木屋边的小路跑下低地,践踏着脚下的菜叶。
低地中央,老瞎眼发出一声漫长的哀嚎,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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