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知觉,是耳朵边凉水的冲刷。
河水的叮咚声,树叶的哗哗声,还有野兽的呜呜声……
索德勒姆睁开一条眼缝,河边反射着太阳的光线,有些晃眼。
我死了吗?不是说死亡即解脱吗?为什么死了还这么痛!
索德勒姆下意识的去摸一摸左臂的箭伤,他的伤口遍布全身,但左臂这处箭伤是新的,还往外渗着血。
难道我还活着?
索德勒姆意识这一点,然后他尝试呼吸,结果立刻呛到了,咳出大量的河水。
他呻吟着支撑起双臂,然后垫起自己的膝盖,勉强把自己的身体拖上岸,仰面躺在了由烂泥,枯枝和树叶沉积的河岸上。
他深吸着空气,可是肺部像被什么东西按住一样,入气十分困难。就这么躺着,眼睛微微眯着,看着太阳逐渐躲入云层。
“竟然还活着。”索德勒姆用嘶哑的声音自言自语,喉咙的水还没咔干净。
他还活着,不管是达卡司勒姆、巴图鲁卡萨、塔桑卡萨、铜柱部族的战士,乃至于这山川,石壁,河流,都想要他的命,但他还活着。
索德勒姆湿淋淋的躺在地上,禁不住大笑起来。
“我就知道,索德勒姆没这么容易死。”
他不仅要活着,还要回去,把达卡司勒姆的嘴脸撕下来,把他从先知的位置上踢出去,他玷污了传统,玷污了天怒雷火部族,甚至玷污了撒瑞恩的高地人。
流水在耳边叮咚,冷风吹过流水侵蚀的河岸,索德勒姆的笑声渐渐远去,他开始思考接下来的打算。
大难不死是不假,但也未必见得就有后福。
能否活下去,还要打一个问号。
索德勒姆挣扎着站起,走向了一颗河边的大树,开始收拾起自己。
他靠在一颗大树上,揉搓着眼睛,眼角满是泥污。
他扒开自己的衣服,开始检查伤势,该死的凉水,已经将他的伤口泡得浮肿,皮肉外翻。
身体的一侧遍布淤伤,那是和铜柱战士一起滚落所致,肋骨外的皮被擦掉了一整片,他咬着牙按了按,立刻疼得只抽气。
“好在肋骨没断,不然可真没希望了。”
腿上一样是血肉模糊,被铜柱战士扣开的血色指甲印分外鲜明,虽然疼得死去活来,但更重要的是,它还能动,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要想跑的快,腿可不能出问题。
看着光光的脚丫踩在泥地里,索德勒姆又一阵头疼,脚底如今满是伤口。
唯一令他庆幸的是,刀子还挂在腰间,这是他的战利品,真是让人大喜过望。
索德勒姆一直觉得,刀子这种东西,永远是不嫌多的,无论是杀人,还是狩猎,都需要。
眼前的问题是,虽然有刀子在手,但他的处境却一点不乐观,出了深涧,又将回到森林,里面还不知道有多少铜柱部族的搜寻者,他们都想要他的小命,特别是塔桑卡萨,要是被他逮到,下场可真难以想象。
索德勒姆不知方向,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辰,只是靠近中午,或者刚过中午,因为太阳已经斜过头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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