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维尔骑上拉托娜,吉姆骑了普通,两人往山下的酒馆走。到了那家临街酒馆,吉姆却建议换一家。

“这里也是其他冒险者经常来的地方。想清净些还是去小巷的酒馆更好。”

维尔便把马寄存了,跟吉姆走进小巷。

小巷深处有一家以老鼠为招牌的酒馆。酒馆内部光线黯淡空间狭窄,桌子稀稀落落,往上的楼梯就横在酒桌的上方。剥落的墙壁、潮湿的地板和拥挤的布局使得屋里看起来十分脏乱。再加上酒客大多是巷道附近的住民,他们衣着简朴随意,给这家酒馆又增添了几分土气。

吉姆和维尔穿过邋遢的酒客走到角落的桌子。这张桌子只有一名客人,他们便在这里落座。

坐下来后他们发现同桌这个头发乱糟糟的酒客居然是认识的人。他也是个冒险者,脸上总是挂着痞气的笑容。他就是之前改革派演讲时在维尔之前离开休息室的家伙。

“这不是罗伊德吗。”吉姆说。

罗伊德抬起头,见了吉姆和维尔开心地举起酒杯:“两位来得好啊!在这里难得遇上同僚。你们特意来这个偏僻的地方应该是和我一样的理由吧?”

吉姆和维尔是为了避开其他冒险者才来这里。而罗伊德个性随便,和那些喜欢聚在一起商讨严肃事情的同行格格不入。就这方面来说他们是一样的。

维尔正要点头认可时,罗伊德继续道:“隔壁就是欢愉之屋,喝完酒直接去那里过夜,日子过得真是快活!”

“不、我们不一样。”看着满脸猥琐笑容的罗伊德,维尔迅速回答。

坐下来后,维尔感觉酒馆内也没有刚来时看到的那么糟。壁炉里烧着的柴火使得房间内部十分温暖,狭窄的空间现在看来反倒有温馨的感觉。

他们叫来酒保上酒,罗伊德则趁机调戏女酒保:“什么时候闲了过来陪我喝一杯嘛。”

“我才没那么有空呢,罗伊德先生。”

“那就跟老板说给你放会假。有事让老板自己跑腿得了。”

酒保笑着应付过去了,罗伊德还冲她离去的背影喊话:“你真就这么走了?太让我伤心了!”

吉姆一脸鄙视:“你看起来跟无赖一样。”

罗伊德依然一脸笑意:“强迫女人满足自己是无赖,而我只是口头调戏而已。当然,她们要是愿意我肯定来者不拒。”

“是啊,看得出来。只要见个雌性你都要上前摇一摇尾巴才行。”

“那有何不可?所有人都喜欢被奉承,被我夸赞被我追求每个人都能感到满足。就算她们不同意,我们彼此谁也没亏;若是她们同意了,我们还能多赚一份美好的回忆。”

“不,你亏了尊严和名声。”维尔说。

“那两样东西我从来没当回事!就算没了它们,我的日子照样过得很惬意。不,应该说过得更惬意了。”

“因为你是个彻头彻尾的享乐主义者。”吉姆说:“像你这样,挣到委托金肯定马上花光,花到没钱了再回去接委托,是吧?”

“一点没错。为什么要攒钱呢?今天的钱就是给今天用的,明天用的钱明天再去挣。攒钱毫无意义。”

“可是等你衰老到没有本事挣钱了,那时该怎么办?”

“找以前的老相好,找一个愿意养我的人。”

“呵呵,你想得倒美。等到那时候,你就能体会真正的世态炎凉了。”

罗伊德得意地摇晃身子,完全不以为意。

“说起来,以后公会要实行委托分配制度。”吉姆说:“那时你就不能自由接受工作了,生活也该有所改变吧?”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烦恼根本没用。”

“怎么会没用呢?”维尔说。

“就比如,我知道明天有个困难等着自己,我该怎么办?我要是不理会,明天的困难就是属于明天的,和今天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我要是陷入烦恼了,那今天也会被波及,困难就变成了两天份。怎么想都是前者划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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