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真做着徒儿,他亦认真做着师父。

第一次为人师表,后安还特意上街为她挑选了一套新毛笔,一块好墨锭,并亲自裁剪画纸于她练习所用。

待到月歌午后小憩后,后安才会前往月歌小院授课,一连几天皆是如此,尽管月歌初学路程艰难,后安也耐心陪同。

她不理解,他便寻着她最能接受的方式讲解。

她累了,他便与她讲述自己曾游历大江山水的逸闻趣事。

月歌喜欢听他讲的故事,生动有趣且是向往,那些她从没见过,却十分好奇的地方,她都想带胡蝶去瞧一瞧。

‘如果可以的话,能带我们一起去看看吗?’

这句话搁在月歌的心里数日,终是没能张口。

说来也奇怪,自从后安出现在这个孤零零的小院里,每天都会有暖暖的太阳挂上天空。

今天终于可以落笔实践,本是月歌最为期待的事,可是她好像比往日还要心不在焉。

对于月歌与南枝闹别扭的事情,后安心知肚明,只不过月歌都不曾与他提起,他也只能装聋作哑,相信姑娘间的矛盾两三天就会和好的吧。

然而情况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得到改善。

两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疏远。

后安待在小院时,南枝几乎都在屋里打扫房间,从不见出来为月歌暖茶倒水,更不见月歌使唤她。

后安握过月歌早已发酸的手腕,轻而易举的将毛笔从她手中拿走,“好了,今日的练习几乎没有长进,我们得从另一方面解决问题。”

“对不起师父,我...走神了。”

落寞的月歌想重新拿起毛笔,却连另一只手腕也被后安握在了手心。

“我想和你聊聊天,学画之事可稍后再做。”

“师父想聊什么?”

“聊你。”

月歌忽然抬眼望着他,沉默了半晌,她想要守住的安定,终究还是会有清醒的一天,“你知道我是谁。”

后安坦诚的点点头,可他那样暖人心脾的目光,让她如何能有半分气恼。

月歌淡淡的笑了,这个笑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是欣慰还是无奈,“我还以为你会为此辩解什么。真奇怪,原来谎言真的可以被原谅。”

月歌捂着自己的心口,一想到这些日子后安带给她的温暖,心中就不觉的有一种久违的依赖。

曾经还是孩子的她,也是这么的依赖着胡蝶姐啊。

好像只要他们在,她什么都可以不去操心,只要他们在,她便还可以做无忧无虑的自己,“因为师父对我很好,所以在知道你欺骗了我时,我却也没有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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