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像是失了心智一般,他紧抱着白羽,哭得声嘶力竭。
为什么老天总是要这样对他?把他身边的一切全部收走。
孤独,他始终只适合孤独。
白泽把怀中的白羽轻轻放在地上,他站起身,从腰间抽出一把剑,眼神凶煞可怕,星河从未见过这样的白泽,他的左肩始终不断地在往外冒着血,染透了一半的白色衣衫,脸色惨白虚弱,但是他身上的杀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渐渐逼近星河,他想要杀掉星河,他看着星河怒吼道:“是你杀了白羽!我要杀了你替她报仇!”
星河大声嘶吼:“那就来杀了我啊!”
白泽朝天狂笑起来:“我会让你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白泽右手提剑,步步紧逼,手里的软剑随风颤动,随风飘摆,却锋利无比,如鞭子般柔韧,也如精铁般刚强。一剑劈下,划破了星河胸前,一道巨大的伤痕,由左肩蔓延到右手臂之下,血汩汩往外流。白泽又是一剑劈下,正好划出一道伤痕与之前的伤痕所交叉,形成一个大大的““型。
星河猛吐了一口鲜血,白泽把剑放在星河的脖子旁,星河感受到了寒冷的剑意。
星河低头笑了笑,然后抬起头看着白泽道:“白泽,你刚才本可以一剑杀了我,你为什么没有那样做?”
白泽手颤抖起来,眼泪滑落:“我也很想杀了你,可是不知道为何每次都下不去手。也许比起杀了你,残酷的折磨你,才是我最喜欢的方式。”
星河想起羡安,他情绪激动起来:“那你还不如就此杀了我,一了百了!”
白泽大笑:“杀了你,实在太容易了!你别做梦了!你们所有人都将为我妹妹的死付出代价!”说完一脚狠狠踹在星河的身上,星河被踹在地上,划出十米远,重重的撞在墙面上,那滑过的地面留下一条长长的血印。
白泽掏出三枚银针朝星河飞去,星河轻轻一甩手中的剑,那三枚玉镖就重重的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白泽走到星河面前,右手掐住了星河的脖子,他的手力气越来越大。
“来啊!今天我就要让你也尝尝死亡的滋味!为白羽的死忏悔吧!”白泽发狂般怒吼道。
星河感到窒息,他已经喘不上一口气,或许下一秒自己就会死,周围的一切都停止了,他听不到任何的声音,眼前朦胧不清,他快要被黑暗包围了。
星河用剑强撑起身体,他不能就这样死去,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跳跃于天,双手举起烬沧,朝白泽刺去,耳边狂风呼啸,只听到一片忙音,那一剑刺穿了白泽的胸膛,白泽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随即狂笑起来,整个大殿响彻了白泽的笑声,司淮也重重的落在地面上,他因为缺氧而昏厥。
白泽看着星河大笑道:“你终于杀了我!我终于可以去见白玉了!”
星河看着白泽,眼神悲戚:“我恨你,却始终下不了手,因为白玉不希望你死,她只想你好好活着。”
白泽发出冷笑,随即悲伤:“然而白玉却永远都不会再回到我身边了,她不在我身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而你们也永远回不到我身边了”声音悲凉绝望,他的泪再次滴落在地面上,和着血,嘴里喃喃,脸色惨白,许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他倒在了地上,没有了声响。
星河一边骑着马,一边看着那暗夜下的灯火,感觉心里一阵孤寂,狂风吹着他的眼睛,眼泪再次不自觉落下来,吹落在他的衣衫上,他不自觉心里打了个寒战,他捏紧了绳子,朝蜿蜒曲折的长路奔去。
他恨白泽,恨不得他去死,可是对白泽,他却又下不去手,是自己带给白泽的伤害太多,他憎恨自己都是应该的,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星河并没有想要躲避白泽的剑,有那么一瞬间他也想就这么被白泽杀了也好,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活得有多么绝望,可是白泽明明是有机会杀他的,却还是没有那么做,许是因为念着两人曾经的情谊。那往日一幕幕全都在自己的眼前,还那么清晰,如今却是那么刺痛,痛得人无法喘息。
..
三年之后,尧山下,星河在山下建了一座学堂,他实现了自己的承诺,他成了一个私塾先生,扎了半束发,身穿长衫,拿着书籍给山下村里的孩子教书。
下课了,是羡安来学堂外等自己,羡安看到星河,微笑着:“星河,我们一起回家吧!”
星河微笑着点点头,他走到羡安身旁,羡安挽起星河的手,两人一起走回的家中。
这样平凡的生活真好。
玉尘这些年消瘦了不少,去年的时候医仙去世了,玉尘过得也极为悲苦,决定守孝三年,他把医仙和医圣葬在了一起,每日都会墓前长跪,诵经念佛,超度亡魂。
舒亦云在玉尘处被救治得很好,已经可以独自行走,只是行走起来还略有困难而已,他常常会拿着那块琥珀石看很久,人沉默了不少,本就是个不善多言的人,如今变得更加惨淡起来。他总是会去看望玄尘子,玄尘子在玉尘这里被治愈的也差不多,就是还会偶尔间歇性地歇斯底里,许是因为想起了一些悲伤的往事。
这几个本没有太多交集的人竟然生活在了一起,过着平淡如水的生活,往日那些打打杀杀的日子已经走远,突然发现这样的日子也很好。
阳关穿过竹林,照射在草地上,随着光影而动,竹叶上的露水被蒸发,重归天地。
司淮也遵守对星河的诺言,决定重造一个令人向往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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