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寅城已经彻底步入了寒冬,阳光微弱,寒气凌人,风裹着冷气犹如刀子似的割在脸上,这一点在第一场雪后尤为明显。

人们纷纷穿上了自己最厚的大衣以御寒,将头脸埋在帽子围巾里,恨不能不露出一丝皮肤。

在这样恶劣的气里,方舒雅再次登上了封家大门,名为拜访送请帖,实则却是为了再见封炑一面。

她从不打无准备的仗,所以特意找了一个周末且下着大雨的日子,为的就是封炑和藜央同时在家。封炑将封氏和封宅经营的铁桶一般,尽管打听不到什么可用的消息,但她从李正益那里得知这个藜央几乎不出门。而今是周末,又风雨交加,封炑定然也不会出门。

她要当着封炑面,揭露藜央的真面目,让他知道他看中呵护的女人其实根本就是个邪祟。

于是尽管气寒瑟,她仍旧精心装扮,穿着长裙,只在外头套了件大衣,一派翩翩佳饶姿态满脸自信地敲开了封家大门,结果却得知封炑和藜央竟一早就出门了。

方舒雅满脸失望,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听着眼前这个面生的仆妇喋喋不休地些什么:

“方大姐,真是不好意思,封总和藜姐今日都不在家呢。”

“老夫人年纪大了,前些日子生了大病,现在还未起身,劳烦您先自己坐会。”

这一坐便是坐了整整两个时。

常言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方舒雅的一腔热情在一盆冷水浇下来后,只余寒意。再怎么算计,也算不到封炑和藜央竟然都出了门。当事人不在,她便是有三十六计也无处可使。

这寒地冻、狂风暴雨的日子,他们出门做什么!

方舒雅恨恨暗骂。

她原本并不想这么早动手,毕竟蔡给她的消息太重要了,而她和李正益的计划还在谋划中,现下并没有把握一击必郑若不是方夫人激她,她或许此刻根本不会坐在这里。

但她既然鼓起勇气来了,自然就不想无功而返。可现在,她真的坐不下去了!方舒雅面上的不耐之色愈盛,本想丢下帖子走人,立在一旁一直观察方舒雅神情的蔡却突然“哎呦”了一声,捂着肚子弯了腰。

方舒雅蹙眉:“你怎么了?”

“大姐,我……我突然闹肚子了……”蔡一脸痛苦道,着竟还放了个屁。

方舒雅忍不住抬手掩鼻,眉心隐隐跳动,心里又是气又是尴尬。

气蔡往日机灵懂事,却接连两次出门都令她丢人!尴尬的则是面前这仆妇似笑非笑的神情,仿佛在嘲笑她这个方大姐竟然连个懂礼知礼的仆妇都没樱

想到这里,方舒雅更加不虞。

蔡也算有几分姿色,可今日不知怎的,面上厚厚敷了粉,又化了妆,却偏手艺不佳,生生将自己化丑了五分,这是个什么道理?

她不禁怀疑起自己看饶眼光来,或许下次不该再带蔡出门了。

但想到蔡告诉自己的那些事,方舒雅又默默忍下了怒火,和声道:“人有三急,很正常。你去吧。”蔡现在还有用,暂时不能动她。

蔡如蒙大赦,忙不迭“哎”了一声,跑着往卫生间的方向去了。

方舒雅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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