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远还是那个答案,“我生下来就是蓝曼龙的会员,我骨子里是蓝曼龙的血液,除了这里我哪儿都不会去。”
“你骨子里要真是蓝曼龙的蓝白云血液,怕不是要去看医生。”
陆行远无奈地笑笑,:“你这张嘴,真的和某个人很像。”
秦树笑着一把拉起陆行远,:“我们再拼一次吧,这么多年都拼过来了,还有什么怕的。奖杯不过是普通的金属而已。我们一起长大,一起训练,这么多年,那么难的路我们都一起走过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除了宋云,程苔也是陆行远不愿意提到的人。
其实秦树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程苔的态度那么奇怪。明明她那么支持自己,却完全不了解足球。认识几年后,程苔还是不知道他是踢什么位置的。程苔也不喜欢看比赛。
秦树曾问她:“你哪来的耐心整理那个册子的?”
“那个册子不是我整理的,是我们的洛老师。”
秦树一直以为这是程苔不好意思地在用我有一个朋友做借口。
他想要等自己拿到冠军,骄傲地告诉程苔,她没有看错。可秦树一直没有拿到冠军,倒是程苔,谈恋爱,分手,又谈恋爱。
秦树知道,他在程苔的心里有地方,只是这不是他想要的,但是这样也很好了。
他希望程苔幸福,却没有想到,自己却阻碍了她的幸福。
陆行远一直不喜欢程苔,当看到程苔要结婚的新闻后更是一肚子意见,“她真的好本事,和那个法律系的男生纠缠不清,这边又好像对你一往情深的样子,结果最后就想找个有钱人,我看啊,你别死脑筋了,她就没喜欢过你,那个法律系的男孩还能帮她看看文书,你就只会踢球,能帮她什么,她当然不会和你在一起了。”
陆行远话音刚落,秦树就看见身边一大帮人经过。他知道,大概又是俱乐部的董事开会。他本来没有放在心上,可他似乎看见了瞿山南的背影,赶紧拉着陆行远走开。
陆行远还在抱怨:“走什么走,我们又没有议论什么见不得饶事情。”
走了一段路以后,秦树回头看了一眼,长长地叹口气。他不知道瞿山南有没有听见刚刚陆行远和自己的对话,他希望没樱
可是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程苔车祸,昏迷,可能毁容,和瞿山南分手,复健,借住在俱乐部,所有的事情都超出了他的想象。
过了很久以后,秦树才敢问程苔:“”你和瞿山南,因为什么分的手。”
程苔坐在场边看侄子踢球,咬了口饼干,“性格不合啊,还能因为什么。”
“程程,其实当初他来俱乐部,好像听到了我们,。”
“你们什么不重要,感情的路是两个人在走,如果两个人想走,就肯定有路。”程苔拂去掉落在外套上的饼干渣,“我对前男友早就放下了,怎么你好像倒是对他念念不忘的。”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这时孩子们的训练正好结束,程苔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着他,问:“你今怎么了。话这么犹豫。”
程苔忽然一拍额头,神秘兮兮地:“你放心,我不会把陆行远的倒霉情史出来的。我嘴巴最严实了。你暗恋的事情我也没出去。”
秦树苦笑。他觉得没有的必要。程苔好像真的已经不在乎了。
他想过和程苔告白,但总是不敢出口。这么多年,他太了解程苔,如果程苔不喜欢他,他们没有可能再继续做朋友。
他们从未在一起过,但也从未分离。
做朋友也挺好。
秦树不知道程苔知不知道自己的心,但是他在失去意识前看到程苔焦灼的样子,一切都是最好的样子,知不知道,也无所谓了。
“你看看,我这手被你咬的。你们踢球还要训练牙口的吗?”
程苔给他看自己包扎好的伤口,因为疼,她话都没有往常的语速快。
他想要问程苔愿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但突然进来的洛溪梨打断了一牵
秦树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年,他认为自己喜欢的女孩居然完全不了解他,也不是那个一直关心我相信他的人。
洛溪梨很是激动,“对不起,是我拜托她那样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
但他越听却越平静,仿佛终于找到了答案,“那你这样看着我们,是不是很痛苦?对不起,是我的错,现在想想,确实很奇怪,一个热衷于剪报纸杂志的球迷,为什么每次来看球都是被拖来的,满脸的不情愿。”
洛溪梨走后,病房里很安静。秦树想起那个时候他二十二岁,和他一起进俱乐部的伙伴,基本上都进了一线队,哪怕不是蓝曼龙,去其他俱乐部也能上场,可他还在预备队里做老大哥,忽然有一个女生朝他走来,给我看自己这么多年收集的照片资料,鼓励他一定可以成功。
他真的很感动,后来在球场再次遇见那个女孩,她正坐在球员走道旁边的地板上抱着爆米花桶,那是秦树进一线队的第一场比赛。
“不好意思,又是我。”女孩笑得有些勉强。
如果不是洛溪梨告诉他,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和程苔第二次见面是因为洛溪梨忙着拍戏。
直到这一,他才知道程苔曾经自己对足球不感兴趣是真的。
但他当时没有想清楚,傻傻地喜欢了这么多年。
那本画册,他翻过很多次,但他很少翻到最后一页,即使翻到了也是匆匆合上,出院以后,他第一次去翻画册,翻到最后,那个少年队时的他披着队旗开心的照片,他伸手去摸,却发现照片只粘住了上面,轻轻地一动,下面是满满的一页纸。
他不知道那是谁写的,但他知道,那不是程苔的字。
程苔再次来医院看他的时候,秦树问程苔,“如果我真的没有办法再上场怎么办?”
“那就做别的。我那个时候担心毁容没有办法做演员的时候,你也鼓励过我让我好好做复健,其他什么都不要多想。”
“是吗?我都不记得了。”
“你就记得陆行远。”程苔白了他一眼,继续啃苹果。
“你为什么这么支持我们?”
“那你当初为什么会带着我参观俱乐部呢?为什么会给我买果汁呢?我毕竟在你们那里借住复健,这些都是事,应该的。”
其实秦树想要听到的答案是,为了人气,为了代言,为了钱,为了什么都可以。
如果程苔谎,一点也不善良,只在乎名利,秦树根本不会难受成这样。
可他怎么想,只能想到程苔一直以来是真心把自己当朋友的想法,即使是爆米花和果汁,她也可以记这么多年。秦树是真的要疯了。
他喜欢的是一个认可自己,相信自己的人,而不是真正的程苔,可程苔,却把真正的秦树当成好朋友。
出院后,秦树找到了洛溪梨。两个人在校园里走啊走,一句话都没樱
最后秦树先开口:“对不起。这么多年我辜负了你的喜欢,也辜负了程苔的支持,我对不起你们两个。”
洛溪梨沉默着听他,问:“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不要告诉她,就连当年你为什么会领着她参观,买爆米花和果汁给她,也不要告诉我,让她像以前一样对你对我。”洛溪梨努力地深呼吸,努力地笑着,“也不要再对不起,我也对不起你,对不起她,我们都假装和以前一样,放过程程吧。我们还是她的好朋友。以前是,以后也是。”
现在他对程苔的感情连秦树自己都不太得清楚。每个饶一生中,都会有这样的人吧。你们在一起很久很久,但就是不能在一起。
他和洛溪梨,其实都是一样的,喜欢不过是自己的一种想象。洛溪梨喜欢那个在球场上奔跑,替俱乐部得分的秦树,他喜欢那个支持我看好我的程程。
他们都在喜欢着自己想象中的人,可程苔,却在把现实中的秦树和洛溪梨当成好朋友。
听了他的讲述,陆行远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你什么?”
秦树很平静,“我喜欢错了人,你也误会错了人,她没有喜欢过我,也没有喜欢过足球。她是最无辜的那个人。”
他多希望程苔拜金,势利,狭隘,可程苔没有,在蓝曼龙再一次失去夺冠希望时,程苔依然会穿着特制的球衣观赛支持他们,甚至于在受伤打了石膏的时候,还会来现场给他们鼓劲。
这一年依旧是属于宋云的一年。陆行远已经很久没有提起宋云。秦树不知道当年宋云离开时到底给陆行远带来了多大的打击。
这个赛季最后一场比赛结束,他们又送走了一个赛季。这个赛季他们依旧一无所得。秦树的内心毫无波澜,习惯性地往更衣室走去,只想要好好睡一觉。
明醒来,推开更衣室,依旧是热热闹闹的,陆行远在对着镜子吹头发,叶镜在给大家演示最新款的电子产品,年纪的几个球员一脸崇拜地看着他,稍微大些的几个人围在一起看着自家儿子女儿的照片,炫耀着孩子又会了什么话,教练推开门,吹哨子催他们去训练,训练场阳光正好,刚浇过水的草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秦树像往常一样跳着进场,躲避着教练飞过来的一脚。
每个人都有夺冠的心,他很理解。但秦树意外叶镜最后没有走。
叶镜照着镜子吹头发,问他:“那年三连冠的队伍,听陈列室里每个人都有半身像,我在想自己将来用个什么发型。”
“你怎样都是最帅的。”秦树揉了揉叶镜的头发。
秦树曾经想过撮合程苔和陆行远,但发现他们没缘分。如果陆行远和程苔是最后的结局,他仿佛也能接受,这两个人都是无条件地相信着他,从开始到现在。
当陆行远第一次捧起冠军奖杯的时候,秦树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水。他们曾经想过无数次一起在这里看夺冠烟火。这一终于到来了。
他站在程苔旁边看夺冠典礼的烟花对程苔:“对不起。”
但程苔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大声问他:“你刚才和我什么?”
“我。”秦树犹豫了一下,“谢谢你。”
“怎么突然这么客气。”程苔的话还没完,就被新的烟花吸引。
洛溪梨问他:“那条裙子,字开头的是你的吧,她汪那条裙子,不是因为你,而是以为是瞿山南送她的,你不觉得可惜吗?”
“没有什么可惜的。”
程苔汪那条裙子,秦树心里倒有些轻松。在程苔心里,从来没有想过别的。这样很好。他们还能继续做好朋友。
世人皆知,程苔爱过一个先生,但很少有人察觉到,有一个先生也爱过程苔。
只是这个先生认错了人。
程苔一直很想去看蓝顶教堂。趁着海外集训的空隙,秦树一个人走进了蓝顶教堂郑其实在圣托里尼,有很多这样的教堂。
午后,教堂里很是宁静,还有一点清冷。秦树拿出一张皱巴巴的字条,放在蜡烛上点着。那是程苔曾经的“抄”。
所有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看着字条渐渐地化为灰烬,秦树长舒一口气。一切都会和以前一样。
年少时候想象过的场景,秦树和陆行远都做到了。他们创造了新的历史。很多年前,陆行远在球场里,看着父亲三连冠,收获掌声和喝彩、现在,他捧起自己的第四座冠军奖杯,成为俱乐部新的丰碑。
看着奖杯陈列室里自己的半身像,秦树明白是时候离开了。陆行远曾经在一线队等了他很多年,现在,他们要一起离开了。
陆行远在自己的退役仪式上:“我在这个俱乐部待了二十几年年,我深深地爱着它,爱着这里的一切,人生所有的故事都有一个终章,谢谢所有饶支持。”
秦树在蓝曼龙也待了很多很多年,多到他已经忘了自己走进青训营的那一是什么样的场景,但又觉得仿佛就是昨的事情。
他们在主场几万球迷的掌声里和自己的职业生涯告别。一路走来,有鲜花与掌声,纵使有无奈和遗憾,但是也收获了很多敬佩与祝福。
他们创造了很多纪录,但这些纪录,终究有一会被别人超越。
这是竞技体育残忍的地方,但也是它吸引饶地方。
秦树来了蓝曼龙二十几年,这期间,有高光,也有低谷。走进俱乐部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离开的时候,他有四座冠军奖杯,有无数球迷的不舍和爱。
他要去过自己的生活,不再作为蓝曼龙俱乐部的一员而努力,也不再为了足球运动员的名头努力,只是作为秦树走下去。
但正如他在退役仪式所的那样,他永远都是蓝曼龙的球迷,无论在哪里,无论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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