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静的木屋里,地上躺着一个人,满身是血,还没死,因为手脚偶尔有稍微地动了几下。

“姑娘,你还好吗?起得来吗?来,我扶你”有一个人在说话,声音好像在刻意压低,仿着粗犷的男音。

“多谢公子。”

“来,我扶你到床上,慢点。”

“欸呼”

“咕隆咕噜”

“姑娘,你肚子饿了吗?我这里有块鸡腿。”

“呵呵,真是服了”

对话结束,片刻之后,躺在床上的郑思言继续喃喃自语道:“还有块鸡腿,我也是饿疯了。”

她伸出手,举着向空中,没一会儿又放下来,脸上带着血痕,语气惆怅道:“好饿啊”

妙龄少女被某大汉袭击,重伤倒地,躺了几个时辰无人来救,还是自己醒了过来,一人演着两人的对手戏,激励自己从冰凉的地面爬起,费力地把自己放在床上,因为饿得有些难受,还在对话里加上了自己想吃的东西,然后想象到鸡腿发光的样子,变得更加难受。

她没什么力气,趴在床上,望着窗外,想着眼下要怎么办才好。

那个萧凝,绝非普通人物,身上有没有妖气,现在的郑思言已经判断不出来了,只是看他的行为举止,变态虐狂,怕也是魔物左右的东西。

被带走的萧木映,临走前万念俱灰的眼神

郑思言摇摇头,心里带了点怒气,觉得还是有些高看了萧木映的本事,本以为他的修为造化还算上乘,虽没有显露出太多,但郑思言看得出,他实际还藏着一身的本事没有表现出来。

萧木映一向虚晃惯了,到底有几副面孔,郑思言也懒得去看清,反正藏着的东西如果还算有点用处的话,郑思言就觉得可以藏,只要你在关键时刻发挥了出来就可以。

但谁知,一遇上个稍稍有些厉害的人物,一声不吭,不带一点挣扎,马上束手就擒,还乖乖地就跟着别人走了。

她心里想着这些,埋怨着,然后嘴角瞥了瞥,良心总算未泯灭,还可以发声,转念想道:“虽然这个萧凝是有点厉害得过分了,但也不该那么弱啊”

她严于他人,想利于自己,所以千方百计要人家成材成龙,不可以弱。

郑思言闭上眼睛,思考着萧凝临走时所说的机会。这人反反复复,默默出现,本以为只是个过往的行人……不,已有所警戒,但是力量悬殊太大,根本没有反击的能力。

原本她还想着和萧木映合力,拼死还可以逃个生路,但是明显两人不够默契,没有想到一块去。

现在怎么办,还要去救那个没用的萧木映吗?

没用的萧木映……

想着想着,她起身打坐,身体除了有些虚软,都恢复得差不多了。她缓缓睁开双眸,伸展身子,活动了下筋骨,盯着自己的手,对自己的恢复能力感到不可思议。

之前被内力反噬,体内所受的损伤都是实实在在的,现在深吸一口气,感觉都已无大碍了。

身上的皮肉伤也愈合了,只留下些许血痂疤痕。

小时候她曾经也因为贪玩一个人在山里摔伤过,当时见到血不住地往外流时,她很害怕,捂着伤口连忙跑回家。她哭着告诉母亲,让母亲看伤口,结果手一放开,哪有什么伤痕,只是那一片血迹倒是真的。

她十分疑惑,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但是从树下摔下时,手上皮肉撕裂的疼痛感可不是开玩笑的。

罗西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擦洗孩子身上的血污。

之后,不管郑思言发现她自己受伤后总是能很快恢复,磕着碰着的小伤更是转眼就好,她问过母亲为什么?

罗西摸摸她的头,一脸认真地从身后拿出一颗红色果子,说道:“那是因为你吃了这个神奇果子,所以身体变得极好。”

这种果子是父亲从树林中摘回来的,有些酸,郑思言不是很喜欢吃,但父亲觉得味道极好,老是怂恿着她尝。

郑思言敷衍了几次,不怎么捧场。

罗西那么说,郑思言深信不疑,从此总是抢吃父亲带回来的红果,而郑九觅看见女儿喜欢,更是特别高兴。

但是接下来,郑思言很快发现罗西说的是在骗她的。

因为时隔几日,遇到不同的情况,罗西说的话变了一些,但是主要中心没变。

“因为你不吃这个豆子,所以才会发烧。”

“因为你不吃茄子,所以长得没郑琦高。”

“你再偷吃鸟蛋,以后就会从后背长出翅膀,直接飞走,就会离开家,再也回不来了……”

诸如此类,说得越来越多,郑思言年龄还小时,都是被骗得十分乖巧。稍稍大了些,便明白了那是罗西出于某种目的说的谎。

她一直都怀着极强的体质和很高的天赋,所以总觉得自己无所畏惧,敢于随意折腾,把一切都看作游戏,乐在其中,不喜则退。

郑思言下床,走出门,眼前有两条路,一条舟宇陵带他们过来时走的山间小路,一条在她昏迷前,看着萧凝和萧木映一起往右拐的道。

是要按照萧凝的话,去一趟什么云火之涧救萧木映,还是识时务点,判断好自己现在的能力能不能在一个非魔即妖的手底下逞能,答案当然是不能……但转身就走,好像也不太合适。

郑思言想了一会儿,抬起头,果断地往右边走去。

然后心里想:其实我的计划不是这样子的。

走了一段,她发现这路很是特别,规整地道平,一路走着,她没有再发现任何分岔。这道好似一段指标,毫无悬念的,你只要走在其中,似乎就能到达自己的目的地。

但是她没有直直地往前走,在看到一结满果子的树后,她偏离了主道,跳入林中摘果子去了。

她毫不犹豫,转身就走,没有回头,所以自然没有发现,在她踏出那条道路边缘的第一步后,道路慢慢就消失了。

郑思言两手攀在树上,眼睛盯着前方,蹙着眉头,心里十分之懊恼。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郑思言盯着前方忽隐忽现的尾巴,心里狂呼:这“雷阵雨”也来得太快了些吧。

就在她前方不远处,林木错缝间,几条泛着蓝光的狐狸尾巴飘忽翘着,一瞬不见,隔了几里,一身蓝衫男子散着一头长发藏在树后,露出一双金色的眼睛,有些怯弱地盯着郑思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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