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七,大雪下了一整天,老屋面前的空地上,积雪已经没过膝盖,一脚踩下去被深深的陷住,倒是那群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对此不以为然,在积雪上蹦蹦跳跳,是不是用小脚在雪地里扒拉几下,翻找着可能出现的食物。

现在的他们是这个季节最顽强的生命之一,与梅花一同傲寒冬,也能同樱花一道迎接春风。到那时,必是鸟语花香,一片生机盎然。

二十八早上,林嘉铭早早起床。昨天陪着外婆聊了很久,都忘了吧过年要准备的菜品收拾好,所以今天他得赶在走之前把菜收拾好,年三十的时候外婆只需要煮一下就好了。

“嘉铭啊”外婆起的并不比林嘉铭晚多久,她依旧有些颤颤巍巍地走到伙房,跟林嘉铭打了声招呼。

“外婆,你怎么不多睡会儿?”林嘉铭刚刚把一壶水烧开,正准备倒水洗脸。要说这天气,也真是够冷,水缸里的水都被冻得死死的,林嘉铭是用柴刀把冰一点点砍碎才有了水,估计往后几天也是这样。

“老了,瞌睡没那么大了,你没听过吗?前三十年睡不醒,后三十年睡不着!”外婆拉了拉披在身上的皮袄,那是外公留下来的,冬天冷的时候她就会披在身上。

“那我可是快到后三十年了,哈哈”林嘉铭一边把水盆端到外婆面前,一边打趣地说到。

外婆拧着毛巾,从毛巾里被拧出来的水在空中挂出一道水帘,伴随着冬季更加明显的水雾,竟有些仙境的感觉。

“对了,你走的时候,记得把那斤蜂蜜带上今年没取多少,冻死了好几桶蜂,你带过去让你赵姨补补,这都是自己取的,没什么污染”外婆用毛巾擦了擦脸,橘红色光照在那双黢黑的手上,皲裂的血红色伤口若隐若现,有些伤口则是被医用透气胶带缠着。

“那你自己还有没有?”林嘉铭把水桶里的水舀到水壶里,挂到火堆上面。

“我还有半斤多,够了够了”外婆把毛巾按在水里,又搓了几下,拧干递给林嘉铭,然后起身把水倒掉。

一时间,林嘉铭只是觉得外婆说这话有点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那里怪。

“行,那你找出来吧,我走的时候带上!”

林嘉铭从楼上把外婆说的那个腊猪蹄儿还有几块腊排骨取下来,把腊排骨放在大盆里,猪蹄架在火上烧。瞬间,火堆上“呲呲”作响,一顾焦味儿弥散开来。

一分钟不到,猪蹄儿的一面就被烧裂开,林嘉铭翻过来的时候,还冒着蓝色的火焰。

这种熏制的猪蹄儿,是在生猪刚被屠宰后,经过简单的退毛处理,再抹上打量的粗盐,腌制两三天,然后就挂在火堆上的楼上,经过一段时间的熏制而成。既防腐,又有一股特殊的香味儿,尤其是做炖品的时候。

“对了,你再去把楼上剩的那只猪蹄拿出来烧好,洗了带走吧。你从下喜欢吃这个,过年吃不到的话,你吃饭都不香了!”外婆用火钳夹了一块柴火架在火堆上,看着林嘉铭把猪蹄烧好放到盆里。

外婆说的是林嘉铭小时候的事情。

林嘉铭自小是有外婆抚养长大,所以每年都会在他们身边过年。除了上初中一年级那年,那年,身处叛逆期的林嘉铭因为一些小事情和外婆吵架,差点喝了农药,幸好最后被及时发现。但之后外婆就不敢再抚养林嘉铭了,毕竟他的叛逆他们两个老人已经无法再好好管教,只好把他交给了爸妈。

这一交,就是一年!

这一年里,林嘉铭对外公外婆思念至极,也是这样一遭,他总算度过了叛逆期。

刚一回到外婆身边,外婆问他想吃什么,他只说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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