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解元还未清醒?”
入了竹舍,随着青竹一阵摇曳,障眼法重启,小院再次消失在空中,有过几次接触,魏城隍知晓齐妙不喜寒暄客套的性格,一边掌炉控火亲自沏茶,一边开口直入主题问道。
齐妙摇了摇头,看着俩位正在竹舍里一边持杯品茶,一边享受着庙内香客供奉的魂使,心想你俩倒是挺会享受,每天跑到这里蹭吃蹭喝。
“心劫须得结人解,张解元主观意识不愿清醒,任何人都无法为其疏解,除非有道家高人以《忘忧》术法强行为其抹去这段情劫,或者儒家大贤《劝心》来清明其念,咱们南疆的修士大多不以明心清念的术法为主,所以齐先生不要太过自责。”
为齐妙与陆缠山各自端来一杯以竹筒盛装的清茶后,魏城隍坐在一张绿竹椅上宽声说道。
齐妙看着桌间竹筒,没有主动伸手端起,而是悄悄给陆缠山递去一个眼神,阴阳相隔,阳间米水需要解食才可被阴界魂物食取,同样,阴间食物也需要用秘法显形后才可食用,上一次他来这里时因为不懂这些事情闹了场乌龙,这次自然要长点记性。
陆缠山心领神会,端起自己面前的竹筒茶杯,双指相扣辅以几句短令喝言,一阵施法之后,只见原本虚无的竹筒中显映出一层绿意水漾,齐妙接过竹筒轻抿几口,味道微甜,仿佛甘露。
“今日来叨扰魏城隍,除了想商量下张晋先的事情,还有就是怀念城隍大人这口独家酿制的竹儿露。”
放下竹筒,齐妙看着魏城隍意犹未尽的笑着说道。
魏城隍被这记不着痕迹的奉迎捧得心情极好,从竹椅上站起身来玩笑道。
“齐先生若是喜欢,随时可以来尝,不过先生家俩位魂使兄弟这几日在我这没少喝,我这也是所剩不多,而且这竹儿露只是老夫闲暇时一酿,上不得台面,似陆天师这等自宝莲山上下来的正统天师,不一定能看的上眼呦。”
陆缠山听到这里,赧颜辑了辑手,连说魏城隍客气了。
齐先生,陆天师,先生家的俩位魂使兄弟,称呼之间各有讲究,又各有各的妙处,齐妙在心中一笑,心想这位魏城隍果然不亏是活到了精明的官员,说话之间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关于齐妙的身份,魏城隍自然有所了解,但半月相处下来,对方从未点明此事,连家邸年岁都没有问过,最多只称呼一句齐先生,不言任何涉及来历隐私之类的事情,好像清楚齐妙的为难一般。
跟聪明人打交道果然最为方便,齐妙一边欣赏的看了眼魏城隍,一边又忍不住撇了眼身边的这三位。
俩位魂使一位缠山。
没一个省心的主儿。
想着如此,齐妙用余光剜着还津津有味品茶享受的俩位魂使,冷嘲热讽道。
“我说老张,老李,你俩天天在魏城隍这里混吃混喝,半夜三更才回来,怎么着,真怕我惦记往事,抢你俩的口贪?放心,我齐某人还不至于小心眼到那种程度。”
俩位魂使心虚,讪笑着准备飘上前解释几句,没想到齐妙立刻眼光一转看向魏城隍,根本没给他俩解释的机会。
齐妙从椅间站起,开口道。
“魏城隍,齐某道行不精,实在是不知如何助张晋先渡过情劫,魏大人身为地方塑像守护多年,见多识广,应该有方法,或者线索能帮助到张晋先,这件事因齐某而起,齐某必须要将此事善了,不然日后其中因果报应会成为我心缘间的羁绊,方才大人说道家或儒家有绝学可以了断情劫,不知城隍大人知晓常宁县附近是否有这俩家的隐世高人?齐某好去求人家出手相助。”
见齐妙站身说话,魏城隍也慌忙站了起来,脸上隐有几分难堪神色,犹豫片刻后说道。
“齐先生也知道,我们魁岩山是偏居一偶的穷山,人不杰地不灵,朝廷的谱牒都录不上,方圆百里那有什么隐世高人与名家练气士,刚才说的那些,是我在一本地方县志上看到的道,根本做不得真。”
“张解元的事情,依靠外人不如依靠自己,这样,我让文判拿来阴阳薄,咱们先看看张解元的阳寿情况,到时候好对症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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