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山被两名士兵押了上来,他披头散发,哪还有当初当城府太守时威风凛凛的样子,仿佛苍老了十几岁,与当初判若两人。

令旗之下,崔文山跪在地上,双手缚于身后,一名刀斧手拿着一把不知道斩首了多少人的大刀站在他身后候着。

崔文山面容憔悴,通红的双眼满怀怨恨地盯着吕文桥。

吕文桥一伸手,一碗烧酒被金副将放到了他手上。

吕文桥端着烧酒走到崔文山面前,轻声道:“喝吧,喝完了就上路吧。”

“吕文桥!!你不能这样做!!你这是滥用私刑!!你……咕……咕……咳……咳咳……”

吕文桥一把捏住崔文山的下巴将烧酒灌了下去。

“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完转身走了几步后将碗砸到地上怒声道:“斩!”

一名士兵端着一碗烧酒递给刀斧手。

刀斧手一口喝入嘴中,咽下大半后将余下的烧酒往大刀上一喷。

沾了烧酒的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寒芒。

刀斧手握紧大刀对准崔文山的后脖颈处,手心微微出汗,他干刀斧手已经有些年头了,手中这把大刀也砍过不少人的脑袋,有战俘的,有剑奴的,有流民的,有马贼的,多不胜数,但他还从来没砍过城府太守的脑袋,虽然只是前任。

“吕文桥!!你不得好死!!魏国必败!!你不得好死!!”崔文山喊得撕心裂肺。

“斩!!”吕文桥怒喝一声。

“啊!!!!!”刀斧手眼中划过狠厉之色,大刀高高举起。

“老朽做鬼也不会……”

大刀砍下,声音戛然而止,一颗斗大的头颅飞了出去,滚落在地。

鲜血飞溅,染红了令旗。

“开拔!!”

吕文桥一声令下,除却留下守城的一千将士以外,余下的整一万人大军浩浩荡荡地向着城西大门进发出城。

又要打仗了,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西城门附近的街道上,邑安城的居民站了两排,目送大军离开,心中皆是划过这个念头。

西城门被缓缓推开,吕文桥带着金副将和数名千夫长骑马走在最前头,身后是一千骑兵,而后则是九千步兵。

顾余带着陈钰和六十九名死囚走在队伍中却显得格外显眼。

除却穿着顾余配属甲胃的陈钰以外,他们七十人皆是未穿铠甲,身后则背着如同龟壳般厚重的巨大盾牌和冒着冷光的锋利长矛,光光这两件器具就重达一百公斤重,背上它们简直是真真正正的一步一个脚印。

“顾夫长,看你这盾矛应该是重步吧?重步为何不配备重甲?”走在顾余身旁的一名百夫长疑惑道。

顾余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对于他来说,一百公斤的器具实在是有些沉重了,但这却是他在之后的那场战争中不得不用的保命器具。

听到那百夫长的话,顾余回道:“为何要配置重甲?沉重的甲胃只会拖慢速度,而且也防不住精湛的刀枪,还不如不戴。”

“非也,厚重的甲胃才是重步的根本所在,即便是刀枪,也只能让你受伤而已,而不是直接丧命。”那百夫长反驳道。

顾余咧嘴一笑:“作为先锋,与其受伤拖累他人,不如直接丧命来得痛快。”

这个回答让那百夫长呼吸一窒,不由摇头轻叹,想来是觉得跟顾余难以说通吧。

然而他又怎么知道,顾余这般做才是真正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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