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几个人坐定,添上茶以后,这王员外刚想试探李琦客一番,不过,李琦客却先把手中的折扇给打开了。

只见他手中纸扇,扇面白花花的一片,不画山,不画水,只写了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吃亏是福”。

王员外话到嘴边,可看到这几个字时,他把要说的话给咽了下去,他胖脸上的肉跳了跳,看了一眼边上的一寸舌,一时摸不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这瓦舍虽然是王员外的一个副业,但久经商场的他知道,不叫的狗最咬人,而这种把“吃亏是福”挂在嘴上的人,没一个是吃亏的。

看来一寸舌给他的信息有误呀,王员外看着茶杯里漂浮的气泡,拿起茶杯呷了一口,看着一脸淡然的李琦客,他似笑非笑的说道:“先生,昨日你和我家先生聊的价格,我简单的了解了一下,我回头算了算,虽然本人特别喜欢聊斋,但这个价格恐怕不行呀!”

听他这么说,李琦客知道是扇子压了一些他的气势,不然他会表现的很强势,接下来会很不好谈。

李琦客看着王员外笑了笑,他将茶杯拿到鼻子前闻了闻,一缕雨前龙井的茶香钻入鼻中,他轻轻的呷了一口,似是很随意的说道:“嗯,好茶,真是好茶。“

李琦客眼皮子挑了一挑,接着说道:”在一寸舌先生到陋舍之前,我已经和贵舍旁边的一家瓦子联系过了,最后因为是三十两一篇,价格上僵持不下。”

李琦客又看了看一寸舌道:“我之所以收贵舍二十两,是因为本人仰慕一寸舌先生和姑苏吴半山先生。”

李琦客又看向王员外道:“正所谓士为知己死,女为悦己者容,我开的价格完全是情理之中。”

听了李琦客这话,王员外才知道李琦客有备而来,他摸了摸自己的字胡,心理道:什么狗屁和别人在谈,什么士为知己死,还不是想着银子。

要不是看这两天听众嚷着要听聊斋,他根本不会因为二十两来这里浪费口舌。

李琦客也知道,这家大业大的王员外,肯定不是在乎这二十两一篇的价格,他更看重的是这故事背后的盈利,这也是李琦客的底气所在。

王员外搓了搓手,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道:“既然先生和我家先生有这份善缘,鄙人也不敢搅了这份缘,只是先生所说,二十两只能买到首次讲书的资格,这样万万不可。”

李琦客见这老奸巨猾的王员外终于肯说目了,李琦客也演起戏来道:“既然这样不行,那我只能找别人谈了,到时候恐怕别人说的没有一寸舌先生好了,太可惜了。”

李琦客又拿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道:“讲的可能没先生讲的好,但要是加上戏曲编排上和他们合作,那应该能弥补一些损失。”

李琦客说着看向一寸舌,故意装出一副给一寸舌使眼色的样子。

生意人本就多疑,王员外发现自打李琦客一进门,这一寸舌的眼中就流露出对他的欣赏,文化人性情中人,怕一寸舌到时候因为一篇文章也跟着他跑了,去了别家。

这可是他不愿看到的后果,毕竟他家园子,全指望着一寸舌这个台柱子,而且李琦客说的戏曲编排,也正说中了他内心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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