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突再升级,最近俄国总统……凤凰卫视新闻频道……”

“……香港周氏集团近期股价暴跌,继承人再起争端……”

“……对xxx、xxx等人提起诉讼,清查境外颜色资金………”

模模糊糊中他似乎听到几个耳熟的名字,他似乎来到一座灯火辉煌的宴会大厅,里面都是曾经在M行共事的同事,他看到Amada烈焰红唇还是十年前的样子,David迎向他喊他老大,陆向荣刚想问你不是跑路去美国了吗,又见Steven梳着油光水滑的背头举着香槟和他碰杯,他还看到了郑越颖,看到Bill,他有点着急,似乎看到吕一帆从人群中一闪而过,他想追上去问:“看到孟琦琦了吗?她今天来了吗?”

第二天,陆向荣只觉头晕目眩,推掉了后面的应酬,拉着那只用了快十年的行李箱,抱着那副马鞍,匆匆赶往宝安机场。

机场终于撤掉了层层检测,但人们还是不敢放松警惕,基本都戴着口罩,期待中的复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加速转动芸芸众生命运的齿轮。

“先生,您有要托运的行李吗?”

陆向荣指了一下手里的马鞍,问:“这个可以托运吗?”

服务人员说:“先生我建议您可以去那边走物流,让那边给打个包,这样也不容易损坏。”

陆向荣现在会下意识地考虑费用问题,可是他拿手抚摸了一下鞍面,心中不由黯然,这是他们之间唯一一点念想了。

他不喜欢机场,曾经的十多年来,他是匆匆过客,一直忙着赶路而错过了太多,现在回首,蝇营狗苟,覆水难收。可他有时候又期待机场,这里有热切的等待和悲伤的离开。无数的航班、无尽的航线,从这里到那里,从此岸到彼岸,连接了多少人的悲欢。

陆向荣再次拉起他的行李,向安检走去。有个戴口罩的女人迎面走来、擦肩而去,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茫然地,又转身继续赶路。

女人拿着三张机票,远远看见快递柜台那里站着一个男人,右手抱着孩子左手推着箱子。即使要扫码填单子,男人也舍不得放下孩子,而是换了只手抱她。

小女孩戴着印满小猪佩奇的小口罩,怯生生地问:“妈妈呢?”

男人声音温柔:“妈妈去拿飞机票了。”

小女孩儿又问:“叔叔,你在干嘛?”

男人耐心地边按着手机边说:“我们寄快递呀!”

填好信息,男人把手机往口袋里一揣,换两只手把小女孩抱正、抱高,望着她笑眯眯地说:“诺诺,不是叔叔,是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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