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之年,廉王是做梦也没想到,他居然看到了华敏沄,极度的震惊让他一时间语塞了。

哪怕此时,周围的黑衣军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都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等华敏沄说话,他又道:“是你?你跟福王勾结了?”

华敏沄点点头:“你要这么说也可以。”

早在汴京城攻城之时,他们就集结了人手,从后方扑来。

宝儿和乌那子以及未月和陨丁他们留在了庄子上。

华敏沄丝毫不担心。因为,在庄子附近还有她小舅谢琛带来的兵马压阵。

华敏沄跟着南宫墨一起攻入城内。

其实,等到廉王和太子两败俱伤或者其中一个解决了另一个的时候,他们出兵是最好的。

毕竟那是敌弱我强,最是有可趁之机。

只可惜,太子太不按照牌理出牌了,虽说他还没屠城,可是都杀了那么多人,谁知道什么时候他又开始动华府、长公主府之类的了?

真要让他得逞,那无论是南宫墨还是华敏沄能悔恨一辈子。

好在,今天一切顺利。

韵阁的事情早就被长公主报给凌巳又传给他们了。

樊楼这些年,一直还在发挥着作用。

韵阁距离樊楼很近,樊楼一直都注意着韵阁的情况。

那楼上的弓、箭、人都尽在掌控之中。

原本南宫墨是不同意华敏沄单独行动的,倒不是他不相信妻子,只是他惧怕妻子再受到什么伤害。

那种忐忑不安和痛苦,他一辈子再不想尝试了。

可是,谁让这弓还真的只有华敏沄能拉动。

谢琛倒是可以,只是谢家军还要他指挥,而且他那长相,太有名了,大家都认识,他想跟着青龙军蒙混过关,不太可能。

在万分不愿中,南宫墨只能同意华敏沄跟着一起打仗。

为这事,南宫墨气着呢。

他们为这事起争执的时候,一大家人都不作声,而且一个都不站在他这一边。

似乎都知道他最终会被沄儿说服一般。

每每想到这儿,南宫墨就气结,攻击沈城的动作越发迅猛犀利,沈城几乎毫无招架之力。

他精疲力尽,几乎已经能够确认,自己今天怕是要命丧于此了。

福王是铁了心要他的命了。

这边,沈城还在负隅顽抗。

那边,华敏沄是先入城的,尾随着廉王的大军,趁着混乱上了韵阁,解决掉之前等在这里的神箭手,从他嘴里知道了廉王的具体计划。

自己过了一把神箭手的瘾。

要不是那足以承受十石弓的箭矢,只有一支,当时她真想把太子和廉王一起杀了。

这样倒是省事了。

只可惜,没这等好事。

她其实当时还想一箭双雕来着,只不过这不仅需要高超的技术,还需要合适的角度。

廉王距离太子太远太远了,都不在一条线上,她实在实施不了。

廉王此时大脑飞快的转动着,他看着华敏沄,已经不想去想这女人是怎么勾结上福王的。

在他眼里,无外乎就是利用自己的美貌。

至于其他,哪怕华敏沄已经数不清自己给过他多少颜色看看,他终究记不得教训,总觉得女人都是没脑子的。

他现在特别庆幸,福王不在,他必须抓紧时间,骗过眼前的女人,逃出去才行。

只要让他逃过今天,他廉王发誓,以后一定会卷土重来。

他在城外不远的禹州有一个庄子,里面有可以供他奢侈生活的银子,他先走,以后再回来也不迟呢。

他记得柳濡风回来跟他说,华敏洁有一处铁矿山,大不了杀了华敏洁,把那山契拿回来,他有的是东山再起的机会。

反正鲁耶尼死了,那华敏洁一个女人还不是如水中浮萍吗?

如此想着,他忽然涎着脸,凑近一些,以熟稔的口气和华敏沄寒暄:“沄小姐这些年别来无恙啊,这些年,你不在汴京城,本王可是对华府多有照顾。”

“这一回,若不是本王拦着,那太子没准就杀到国公府了。”

华敏沄无语,廉王怎么有脸说这种话,颠倒黑白的话说起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华敏沄冷笑,不想跟廉王虚以逶迤,前世今生,这么多年了,难道她还不知道他的渣吗?

“廉王殿下说笑呢,勇过公府来不及救,有闲心替我们华家求情?”

“我们华家这些年在汴京城,廉王殿下差人来“借”过银子和粮食总计近二十万两,不知道殿下什么时候能想起来还一下?”

廉王嘴角微抽,他们贵族子弟说话从来是说一藏一的,如此被华敏沄揭穿,这脸上是真挂不住。

华敏沄摆摆手:“你莫不是以为说这些,我就会放了你吧?”

廉王火大,心思被识破,凶态毕露:“你敢把本王怎样?本王告诉你,本王是真龙天子。这大魏合该是本王的。”

华敏沄笑了笑,站起来,上前两步,钱将军几人压住廉王,把他压的更紧实一点,防止他突然暴起,伤了少夫人。

自从少夫人展示了她神箭手的神技后,没有人再在她面前龇牙了。

当然,即便龇牙,也只是有些没大没并没有不敬的意思。

以前对少夫人是敬服,现在那是臣服,就好像面对谢老将军一样。

对此,钱将军更是有很深的感触。

钱将军还记得,年幼的时候跟着他爹去军营,见识谢老将军的风采,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让他开始发奋,勤学武艺,希望能够去到谢老将军麾下。

虽说,后来在少主之下,觉得也很好,但有时候还是希望能去谢家军营,若是能得到谢老将军的指点再好不过了。

现在,看到少夫人拉弓射箭的样子隐隐有老将军年轻的的样子,当时护卫在她身边的钱将军瞬间热泪盈眶,总觉得他的内心深处的某些最隐秘的愿望通过另一种方式得到了满足。

华敏沄慢慢走过来,廉王觉得,许是强光太过刺眼,他忽然觉得站在他面前的人气势滔天,背后竟然似乎有金龙环绕。

怎么会?

他忽然感觉脑中一闪,忽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他咽了咽口水,有些艰难的问已经站定在他面前的华敏沄:“你到底是谁?”

华敏沄嘴角一瞥,反问,“我能是谁呢?”

她心里有股气,压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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