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陛下正值盛年,若是这个势头下去,不敢想象哪!”沈思感慨道,有生之年还能见盛世重现,换了谁都激动,尤其这盛世还有自己涂抹的一笔。

高承禹也难掩喜悦之情,举杯相碰:“不出十年,四海升平,百姓安康。”

“十年?”沈思这会儿突然想起另一件事,他曾给太子卜过卦,不是长寿之人,随即摇摇头,举杯相庆:“祝愿陛下长命百岁!”

高承禹噗地一声笑出声来,呛了满怀的酒,拿手帕胡乱擦着:“你这是怎么了?”

沈思摇头,这些话他不能对高承禹说,只要皇帝能扛过太子终年之时,那便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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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希望皇帝长命百岁的不止沈思,最关心这事的还是皇帝本人。李纯近来找人四处收集方子和方士,寻找长生之术。

沈思初听这一消息,惊得半天没回过神。

朝臣也有觉得此举不妥的,但是也不能过于劝谏。直到皇帝找到一个姓柳的方士,为了方便他炼丹,将他任职为一州刺史,终于将之前关于丹药引起的暗涌翻出了水面。

连沈思都看得出来,自从皇帝连续服食丹药以来,身体并未见有什么好转,确切说皇帝身体本就挺好,但服食丹药以来性情发生了些许变化。这不得不令人担忧。

丹药他懂得也不多,但是翻一翻关于丹药的记载,便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最起码有记载的服食过的都没能善终,而且时间很短间便耗尽身体。他近来时常想起来关于太子那个卦,越想越不能平静。

且不说太子是不是能担大任,光是短寿这一件事,就能让刚安宁的大唐再次陷入动荡,更何况太子也是个没什么大才的,若是皇帝身体康健,自然无虑。可若是服用丹药最后拖垮了身体,那这十几年的心血岂不白费。

而近来皇帝越来越不能听进去劝了,先前几位朝臣因为阻止皇帝服食丹药都被斥责过。

这日上朝,沈思来得格外早,天还黑灰一片,看不真切神色。

等了许久待看到高承禹的马车驶来,他也跳下车,一掀车帘,钻进了高府的马车里。

高承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有些怔,纳闷问:“绪之这是有急事?”

沈思神情凝重地摇头:“无事,今日到的早些,正好看见你过来,顺道说两句话。”

往日也有到得早的情况,也都是站在马车外说几句,不过想来沈思有要紧事说,他便认真听。

“算起来我回长安这些日子竟都是同你在一块的多,竟然不知不觉过了十年。我知你一直不想做个京官文臣,若是有机会外放便去吧。”

这个开场白来得突然,高承禹还不及细想他说的什么,便又听他继续说到:“都知道我与你相熟,本想撇开你,但也是撇不清了。你现在不比从前,独自一个,你还有一大家子要护,别总为了情义一时冲动。”

“你这是要干什么?”高承禹越听越不对,打断他的话问到。

“我不干什么,就是想起你这性子,提醒两句。我看你如今在朝堂上就很好,冷静,即便有看不过的也能忍住,这样就很好。”沈思说完露出个惨淡的笑。看了眼外头涌动的人头,“走吧,进宫了。”说完一掀车帘跳下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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