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一幕,是多么的熟悉。
甄淑可忘不了,上一个被皇帝如此问话之人的下场,陈演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陛下是怀疑我泄露了消息吗?不是陈演吗?我该怎么办?”甄淑绝不相信皇帝会无缘无故问他这么简单的事,他的大脑飞速转动,猛然间闪过一丝灵光,皇帝提及受贿一事,让他瞬间想起了一件事。
贡士钱霖之子钱尚宾与其争夺女婢时动了刀子,恐惧之下诈死逃亡山东,他们刑部的主事沈延禧因收受了钱霖贿赂,帮其子脱罪。结果,不知事情怎么泄露了,沈延禧被锦衣卫抓进了诏狱,难道沈延禧说了什么对他不利的话?
这年头,大明官员有几个不贪的,甄淑也不例外,当时沈延禧确实给他送了一千两银子,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钱尚宾的事就过去了。
皇帝问他这话,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甄淑顿时心生不安。
“臣有罪!”
有陈演的前车之鉴,甄淑不敢去赌,当即跪地请罪,一五一十交代道:“臣私下收受了沈延禧一千两白银,替其遮掩贡士钱霖之子钱尚宾争父婢操刃一案,请陛下治罪!”
甄淑心里不断乞求着诸天神佛,期盼着皇帝是因为沈延禧而牵罪于他,千万不要与辽东之事粘上半点儿关系。
甄淑的一番操作,再次让百官为之一愣,也只有范复粹他们知道甄淑为何如此,知晓他在怕什么。
朱由检也是愣了愣神,他没想到甄淑如此干净利落,这倒是让他不好在百官前将其下诏狱了。
“你倒是实诚。”朱由检嗤笑一声,道:“来人,将其关入刑部大牢,等候处置。”
甄淑听到皇帝的判决,反而舒了口气,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任由卫士将其拖走。
短短时间,百官们谁也没想到一位内阁大臣被斩,一位尚书下狱,一时间噤若寒蝉。
朱由检见无人说话,便道:“可还有人本奏?”
“臣有本奏!”
却见一身材修长、目如郎星的年轻御史曹溶出列,朗声奏道:“臣弹劾东厂提督王之心三大罪。其一,欺君罔上;其二,目无王法;其三,敛财无度。”
王之心听到这时候有人弹劾他,闻声望去,将曹溶相貌暗暗记在心里,看他以后如何整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官员,
朱由检面色不悦,冷冷道:“东厂之事,朕已经说过朕会看着处理,退下!”
锦衣卫、东厂多少有见不得光的事,朱由检心知肚明,他们的性质注定了不可能如同朝廷其它部门。
一旁的王之心闻言,嘴角一扬,脸上泛起得意之色。
曹溶依旧站在原地,再次上奏道:“那臣想问一句,这次抓捕京城粮商,可是陛下准许东厂敲诈勒索那些商人钱财?”
“大胆!”
朱由检还没说话,王之心却是急了,气急败坏道:“你竟敢污蔑陛下,来人,还不将这胆大包天的家伙儿叉出去!”
曹溶双目一睁,上前一步,怒斥道:“你大胆,陛下尚未说话,这里何时轮到你发号施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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