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孩子这辈子的运气并不好,才会成为她的孩子,只希望对方来世能有一个疼爱他的父母,而不是像她与晋忻言这般不负责任。
上一辈的恩怨,欠下的债,都应该让他们自己来偿还,而不是将这些东西再强加在她的孩子身上。
“我从来没有给过他什么东西,总不能临了,还让他背负一个骂名。”
“有些人是英雄,那他一辈子都应该是英雄。”
“而我的孩子死在了那年的清明节,在雨水中被埋进了荒山之中,他一早就在等着我和晋忻言这对不称职的父母去陪着他了……”
即便写下这封信的时候,邓霜还不知道谢淮安尚在人世的消息,但她还是努力的想要给他更好的东西。
倘若晋忻言始终堂堂正正的做人,并没有想要通敌叛国,邓霜都有勇气将谢淮安带回自己的身边。
然而事实是,没有丝毫狡辩的可能。
邓傲还在醉酒的状态之中,将那封来之不易的信件转交给樊泽语之后,他就醉倒在了酒窖之中,轻易是叫不醒的。
故而此次来送信的人,只有樊泽语一人。
看过了那封信后,他就被谢淮安关到了房门的外头。
紧闭的房门仿佛就是谢淮安此刻的心境。
阿蘅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樊泽语在谢淮安的院子里头转来转去的模样。
她好奇的问着他:“樊家舅舅怎么在门外站着,谢淮安都不叫您进去喝茶的吗?”
说话间,她的手就已经拍上了紧闭的房门。
在昨天回来的时候,阿蘅就已经与谢淮安说好了的,今天要再去探望晋忻言一次。
早晨起来的时间有些晚了,等阿蘅整理好自己,来到谢淮安院子里,已经是日上三竿。
这种时候是赶不上牢房中的早膳,但多停留一会儿,还是能赶上午膳的。
倒也不是为了邓霜的一手厨艺,主要还是想要去凑个团圆的氛围。
手掌在木质的房门上拍了好几下,也没能引起屋里人的回应。
樊泽语冲着阿蘅摇了摇头,说:“淮安他这会儿心里不好受着呢!你还是让他一个人待会儿……”
就是有些迷惑的。
阿蘅很小声的问道:“可是我昨天和他约好,今天一起去牢房看望……的,谢淮安要是再不出门的话,错过的就不止是早膳,连午膳都要一起错过了。”
门外细碎的谈话声,似乎没能引起谢淮安的注意。
阿蘅时刻注意着房间里的动静,在发现里面毫无动静的时候,皱了下眉头,怀疑的看向樊泽语。
里面都没有人出声的。
难不成谢淮安已经出门去了,这会儿并不在房间里头?
然后她就听见樊泽语同样很小声的说:“你们不用去牢房之中了……”
没等他说完,阿蘅就点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
但又觉得不大保险,就问了出来:“太子殿下的动作如此迅速的吗?他不是昨天才到的莫城,今天就已经带着人回京都了呀!”
“倒是比他们来时要快很多了!”
最后做了个小总结,阿蘅忍不住叹了口气。
还是昨天离开的太早,要是再多待一会儿,不知道会不会更好。
她虽然觉得谢淮安对亲生父母并没有太多的在乎,但有着相同的血脉,等到将来再回想起这些的时候,感觉也会有所不同的吧!
倘若是能不留下遗憾,还是不要留下遗憾的好。
只可惜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有些太晚了。
樊泽语愣了一下。
没想到阿蘅的理解,与他话中的意思差了何止十万千里。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太子殿下还没有离开,只不过乐王他昨天在牢房之中去世了……”
有时候的生死,也不过是别人口中的短短一句话。
阿蘅正不知道该如何回话时,始终紧闭着的房门忽然打开了。
面色变得有些阴郁的少年将她拉进了房中,不等樊泽语凑上前来,房门就又被关上了。
“阿蘅,他们都死了……”他将阿蘅揽在自己的怀中,轻声问道,“如果不是他,玉林关不可能死那么多的人,如果是我那些战死的同伴听到了这个消息,应该会很高兴的吧!”
“害死他们的凶手赴了黄泉,不管是自裁,还是其他,总归是罪有应得。”
“可是,我好像还是有点难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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