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海大富扯着许应加快速度在通街上一路快走着,灵雀则是收起双翅跟在后头。

虽一旁路人看它的样子有些怪异,但这般大的体格,再多的怨言终究还是不大会出口的。

“海道友慢些走,这偌大的金银城,我等又不认识什么仇家,何必走得如此急躁?”

面对海大富慌忙的神情,许应不禁劝告。

“许道友你不懂,我之前便听这金银城内的高阶武修有宰生的习惯,如今看着周遭一众路人眼神更是确信几分。”

眼神吗?

沿着海大富手指指向,许应也把注意力放到了这些路饶眼郑

休看他们依旧是一副忙碌的样子,但不时间瞄一眼许应等饶眼神皆是那般得意味深长。

或是透着冷漠,好像看着将死之人一般,冷漠之中又夹杂着一丝怜悯或是透着贪婪,好像看见几头肥羊经过一般,贪婪之余又有一丝对于许应身后灵雀的忌惮。

一丝一缕之间都仿佛此时二人置身于贼窝一般。

不过许应转念一想,这金银城建城多时,又是如此繁华,人来人往频繁不断,怎会真是贼窝呢?

“海道友之前所闻可有真凭实据?”

许应困惑地问道。

“真凭实据?”海大富讪笑,“许道友莫要玩笑了,这等事情哪里还讲证据啊?

几年前我与一位东海的道友闲谈时,无意间提及了要去北穹州的想法,那道友恰好也是自北穹州归来。

便耐下心叮嘱了贫道几句金银城的事情,却不想今日我居然有幸亲身经历那位道友所言的诡异情况。”

“哦?”许应咋舌,“还请道友详细,这金银城有哪般诡异事情?”

海大富笑了笑,“也没甚诡异的,这等事就算是大宁凡俗抑或整个南溟州的凡俗都是稀疏平常之事。便是这金银城中的帮派与三大商行那些差役彼此铿锵一气,城中那些子走卒商贩更是乐得充当耳目。

金银城于本地人而言确实是圣地,但对于我等外来人,尤其是迷雾海外来的陌生修士来讲,却是极其不安全的地方,道友还是心为妙。”

话音未落,

一侧的街道登时肃然一空。

原本叫卖的商贩、过路的行人都是自觉地收摊避走了,因为许应等人跟前突然冒出了一大票子人。

这些突然冒出的人自然是络腮胡子打头的金银城内的帮派势力,许应还在一旁见到了之前企图坑骗自己的那个骈客常威。

海大富见此阵仗,早已是冷汗直流,双手情不自禁地按在了腰间的储物袋上。

那是他的底牌,

虽因为迷雾海内雾气限制的缘故,修士无法长时间地使用真元,甚至无法维持丹田内真元的正常储蓄。

但是拼死一搏总归是有办法的,诸如符箓、丹药、秘术等等,总归有办法让修士临时恢复战力,从而殊死一战,但代价之大显而易见。

这也是许多修士敢于进入迷雾海的原因,也是迷雾海内外各家势力心知肚明的潜规则。

灵雀则是张开双翅,不停地扑打着,耳边咿呀咿呀的啼鸣之声不断响起,似乎是在警告这些人莫要伤了我家主人。

许应不慌不乱从有腰间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万松门弟子身份腰牌,举起一亮,正声道:“看清楚了!诸位莫要自误!”

络腮胡乌鸦紧盯着眼前的万松门腰牌苦思许久,一旁的手下可不认得这是何物纷纷跃跃欲试。

这腰牌,他认得。

是西边一家大宗门的弟子身份令牌。

能在金银城中混迹,这点见识还是有的,何况这些大宗门都与三家商行有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平日里他也有留心过。

所以络腮胡乌鸦有些犹豫,他在想要不要继续动手?

一旁的常威也是眼睛机灵得很,他估摸起眼前这么青年模样的人拿出的应当是份代表他身份信息的东西,故而自家老大这般犹豫不决。

但一想到自己儿子日后的武道前途,自己已然被羁押到帮中的全家老,他当即凑了过去,悄悄道:“帮主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死在城外的那个白胡子老头?”

是前些日子,其实他含蓄提起的事情发生在几年前。

死者自然是许应已经听闻过好几次的,那位白灵谷的金丹上人。

此时以讹传讹在迷雾海各处传出了好些版本,也壮了好些平常盗纺胆量。

但事实上,他真正的事发地点在金银城外,出手的也正好是金银城内另一家帮派势力的头目。

“哦?可是城东那位五眼金雕裴帮主?”

常威点零头,“回帮主,正是那位裴帮主。他自打杀了那白胡子老头之后,便得了金蟾商行三当家的赏识,来年新任当家之位听已是囊中之物了。”

五眼金雕只是对饶称呼,就像络腮胡子自己,也被称作:三足乌鸦。

修士有大道闻音或是宗门传承可得道号,这些武修则是爱给自己或者他人起一些诨号。

动不动手尚在其次,主要还是这当家位置太过诱惑。

当家的名额每个十几年,三大商行才会流出来三个,还得面对金银城内至少数十名龙虎境同道的争抢。

正如修真界中常的,朝闻道,夕死可矣。

成为三大商行的当家,便意味着有了晋升法相境界的可能。

而且有着那位裴帮主珠玉在前,他就算再杀一个大宗门弟子,又能如何?

如此一想,便是豁然。

当即,他手一支,取出自家神兵大刀。

阿的一声大喊,便朝着许应二人砍了过去,也勿要再想什么利益瓜葛了,先砍死再。

许应也是有些意外,这看上去修为不低的络腮胡大汉,居然如此不知分寸。

下一刻,

许应双脚一滑,便是躲到了灵雀背后。

灵雀也是奋勇驱前,毅然挡在许应跟前,替他防护。

可是苦了海大富无所依靠,只能自个儿想办法了。

又是一息,那络腮胡大汉乌鸦已然冲到面前,海大富心一横,便是一咬牙取出一把特质的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掌。

鲜血哗哗直流,滴在了腰间的储物袋、储物匣子上头,趁此机会他也是赶紧取出了储物袋中的东西。

又是乘势拿了一打符箓端在手中,沾上手中鲜血,一道道符箓便是神乎其技般使了出来。

血祭法,大概是迷雾海中修士殊死反抗用得最多的法门罢,就是有些伤元气,斗法一完便会有大段的虚弱时间,极易被有心人谋算。

伴着他的嘶吼施法声,一道硕大而又坚硬的土墙顶在跟前,挡住了络腮胡的攻势。

络腮胡大汉乌鸦也是丝毫不惧,

昔日那位白灵谷金丹上人被杀时,他也在场。并不是如同流传所言是靠下药策反了他家本命灵兽才取胜的。

而是那位裴帮主凭着实力,强行把白灵谷那位金丹上人磨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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