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某地。

伍德的气色看上去不太好。

实际上在流亡横穿了整个非洲南北之后,想来任何人的气色都不会好,伍德早已从一位风度翩翩的绅士,变成一位衣着破烂风尘仆仆的‘难民’了。

没人能想象得到这半个月以来他遭遇了什么,不论是卷入本地某些国家的某些内乱,还是面对后续的追捕,为了活命,他慌不择路,甚至差点因此死在角马群的乱蹄之下。

那是极其震撼的一幕,以前的伍德只从一部名为《狮子王》的老电影里看到过角马奔腾的场面,老狮子王穆发莎就是死在角马乱蹄之下的,可电影画面是一回事,关切生死的亲身经历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在从角马群里灰头土脸逃出生天,望着远去的角马群,伍德喘着粗气竖起中指,歇斯底里的大吼:

“蠢货!一群蠢货!想要毁灭你们这个种族的人不是我!可是你们差点杀了我!”

伍德的外表虽然有些不堪,哪怕这半个月来他遭受了再多的苦难,但他的双眼依旧囧囧有神。

实际上类似的遭遇换一个人,估计早就崩溃了,那是没有国,没有家,只有自己,全世界都在与自己为敌,吃糠咽菜,风餐露宿,没人能理解自己的遭遇,伍德之所以还能撑到现在,纯粹是因为信念作祟。

刚开始流亡的他,有一个信念——我是为无知的普罗大众而战!

但自从遭遇角马群以后,伍德的信念升华了——我是为地球被抛弃的所有生命而战!

是的,地球上那群刽子手,他们抛弃的不但是人类世界,而是孕育了整个人类灿烂文明地球生态圈里的所有生命!

不论他的遭遇再怎么痛苦,但只要看到任何一个地球上的生命,哪怕只是一株小草,他也能重获信心。

“看着吧!我还没有失败!我一定要让全世界看看你们这群刽子手的真面目!”

伍德甩了甩发酸的手腕,将桌上的那一沓贴好邮票,写好收信人信息的信件攥在手里,并掏出几张钞票,从旅馆房间里推门而出,顺着楼梯来到大堂。

“嘿,伙计,能不能帮个忙,帮我把这些信件寄出去,这些是邮费,”停顿片刻,见前台的老板仍在闭目养神,他便接着说道:“剩下的都是你的。”

老板终于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当他看到那沓信件以及旁边的五张百元面额的美金大钞,却再次闭上了双眼,不过他同时也给出了回应:

“放着吧。”

得到回应,伍德终究是松了口气,他放下信件和钞票,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鸭舌帽戴上,顺带掏出一副平光镜,并尽量将帽檐压低,这才敢踏出旅馆大门。

信件里的内容千篇一律,基本上只在称谓上做过修改,其具体内容就是伍德知道的,有关世界末日的一切信息,以及自己最近的所有遭遇,收信人遍布全球世界各地,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那些人的职业都从事媒体工作。

如果可以的话,伍德真不想用写信这种原始低效的信息传递方式,但毕竟条件所限。

一来,现在世界上的人都在使用AR设备,事实上各国都早与星空集团达成过协议,各国都能对本国内AR网络进行监控,在自己被通缉的情况下,伍德不敢冒那个险,通过AR与自己的媒体朋友进行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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