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档口,怎能死呢?
龙一甚至来不及细想,人早已冲了出去,
连手中剑也忘了刺出,只是胡乱的晃动,只因冯真人今日死不得。
二十余步的距离,对于龙一来说,只不过是眨眼间的事。可在最后的一刻,他却在距离两人三尺之外堪堪停住了。
这并非是因为龙一太过惜命,也并非师父这些年教导他谨慎的缘故。而是,在最后一刻,龙一看到冯真人突然睁开眼。
一瞬间,所有的警告和危机全在那一双眼神里浮现。
龙一心中长叹一声,‘唉!还是莽撞了啊!’
这一念刚过,就见那闫成在手持长剑,一阵风般冲了过来,不知是冲势过猛,还是因为太过悲切。
整个人刚一靠近徐辉朗二人,那闫成在却一下子就赴倒在地,如同一团软面般不断抽搐着,看上去说不出来的诡异。
这一下,让那些跃跃欲试的好汉们全都止步不前。
龙一暗自心惊,长舒一口气,暗叹道,‘甚好,甚好!’
可眼下却并不好,因为就在那闫成在冲过去的一瞬间,徐府主二人所在的地面腾起一团隐隐约约的火苗。虽然只是一闪即逝,可龙一还是看了个真切。
因为那火苗的颜色和气势龙一却是见过,并非寻常的烈焰,而是与那日在凤凰山幻境里所见的囚仙大阵散发的烈焰并无二致。
明黄中透赤,血红中隐现墨色。
一刹那,龙一思绪万千,整个人如同中了魔怔般愣在当场。
这全因那徐府主笔下的剑蛇他并不曾见过,若是见过,龙一想必也不会如此了。
那徐府主眼见众人全都被这一剑之威所震慑,又一次哈哈大笑。
笑声震得人耳鼓嗡嗡作响,就连那远近楼宇间悬挂的铜铃也迎声应合。
叮、叮叮,叮铛铛,……
一息过后,翠云楼街口似春夜里般宁静,仿佛此间所有的活物全都消失在摸不着的春风里。
突然,街口四角楼宇屋脊上方放出啪啦啦四声脆响,如春笋露尖,又似枯皮剥脱。
龙一抬眼四望,街角屋脊正中四个兽首依次炸裂开来,透出诡异的殷红,隐约可见那兽首的形状,像极了四匹仰头嗷叫的恶狼。
借着阳光,似乎有无数根发丝从狼口中吐出,把翠云街口的一方天地围了起来。
等龙一定下心来,这才发觉不知何时,那徐府主手中的笔早已抛起,连带着龙一扔出去的物什一起静静的悬浮在冯真人头顶上方丈余处。
笔尖指向天穹,一条跳跃的剑蛇盘踞在笔尖数寸处腾挪不绝。
其上方正是龙一扔出的物什,此时散发着宁静的金色。只是无论这金色如何努力,却盖不过笔尖散发出的赤红。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白星,白副将,白将军,你,你给我滚出来,滚出来啊!哈哈,哈哈哈哈!”
徐府主狂笑着,朝着南面的街道大喊,似乎人群中还藏着一个令他忌惮的厉害人物。
只是白星这个名字,龙一却早已清楚不过,难道……
龙一心中一沉,莫非自己才是那个过河的卒子?
他正要在人群中寻找,突听得耳畔传来阿良那吊儿郎当的叫骂声。
“嘿嘿,好你个徐狼,以为弄这么一处爷爷就会怕你不成?”
龙一一回头,就见阿良果真如自己想象中那般吊儿郎浪荡的斜斜跨立着,一手扶着肩头,另一手低垂,手中握着一把剑。
不等那徐府主做答,阿良抬手握剑对着人群拱了拱手。
“白星前辈,都是阿良不好,让此等宵小孽障扰了前辈的清修,实在是罪过!”
他躬身再拜,仿佛那白星前辈真的就在眼前。
看着他恭恭敬敬的样子,龙一差点笑出声来。
因为依着他的性子,这会儿还能隐忍不发,那说明白星前辈绝对不会在这里出现。想到此处,龙一心中的不快一扫而光,毕竟是交了一个朋友。
可眼下局势并非阿良能破的了,更何况龙一也不希望这么一个朋友在眼前陨去。
想到此处,龙一正正衣冠,对着人群恭恭敬敬敬的做了一个长辑。口中言道,“都怪弟子愚钝,不知先生来此,实在是罪过,罪过啊!”
说完偏头对着阿良翻了个白眼,这阿良啊,实在是烦人的紧。
两人这么一闹腾,那徐府主果真不再狂笑不休,整个人如同绷着的弦,不时朝着人群里瞥上几眼。
两三息过后,这才朗声又道,“白,白星,你,你给我滚出来,莫要在哪里装神弄鬼。你以为当初我怕你,如今还怕你不成?”
说完,对着人群又是一阵扫视,似乎那白星真的就在人群中一般。
他越是这么谨慎,反倒让龙一更加确定他狼妖的身份。不过,徐辉朗为何要做这么一通呢?龙一有点疑惑了。
等到龙一再次环首四顾,总算看出一丝端倪。
四周脊兽幻形的狼影恰好处于仙笔的四方,似乎构成一个简易版的囚仙大阵,不过这阵的阵眼却让龙一有点疑惑了。
因为按常理,囚仙阵中的三尺牢笼不仅围住了冯真人,而且连那徐辉朗也一并围了起来。
难道他是要自掘坟墓吗?
更何况,今日形势,并非那徐辉朗不请自来,而是因为冯真人的缘故。莫非冯真人早已看穿此地的玄妙?
可若是如此,冯真人怎会身陷险地呢?
一时间,龙一思虑万千,没了一丝头绪,唯独后悔当初没能听那老光头的话,把那些个不起眼的小阵弄个明白。
迟疑间,场上却是生出变故。
原来围观的众人只是想见见仙家的风范,突然见天一观的仙人被刺,全都傻了眼,一下子动了不敢动了。
等到见过阿良与龙一二人的举动,有机智者方知此乃仙家争端。
俗语长言,匹夫一怒,血溅三尺,天子一怒,流血千里。今此乃仙家怒火,若想看个热闹,哪又得命哉!
是以,等徐府主声歇之际,人群一下子骚动起来。有明眼人推搡之间,已向远处遁走。
可囚仙阵岂是那么容易逃脱的么?
除了远处哪些民众一哄而散之外,围在阵中的人刚跨出半步,就见红光不断闪烁。
眨眼间,齐刷刷倒下一群人,犹如笋衣剥脱,又似蒜皮四散,只见眼前多了殷红,鼻间多了血腥。
那徐辉朗冷哼一身,“哼哼,如今才想到了逃,迟了!”
如今的他面无颜色,那里还有半分父母官的怜悯之情。
龙一心中长叹,真是识人识面不识心,只是连他也忘了,眼前之人早已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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