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佳灵在书房碰了个钉子,闷闷不乐地回到房中,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眉清目秀的小侍卫让她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
她心里隐隐有种荒唐的想法,坐在窗前思虑再三,她叫来牡丹。
“你叫个丫头去书房告诉把门的一声,就说晚饭准备好了请王爷回来用饭,顺道偷偷看看情况,今儿接咱们花盆那个小侍卫是不是已经被打出去了。”
牡丹使了一个机灵的小丫头去了,片刻之后那小丫头气喘吁吁地回来告诉她:“牡丹姐姐,王爷已朝着正院来了,书房似乎摔碎了很多瓷器,奴婢远远看到清扫出来一盆碎瓷片儿。”
袁佳灵听说摔碎了很多物件儿,心想他果然还是发脾气了,看来是自己多想了,忙命人摆晚饭迎接石昊。
夫妻俩相对无言吃了晚饭,石昊把碗一推,早有仆人递上了帕子和漱口水,侍奉他清理口唇。
袁佳灵早已习惯,见石昊起身,便起身福了个礼送他出门。
石昊踏出正院没走几步,忽然想起胡晓光在书房里,他迟疑了一下,想去见她,又有些怕见她,在这一瞬间忽然明白了“近乡情怯”这四个字中包含的那种复杂细微的感觉,爱而不得,爱而不舍。
他问王柏:“书房诸事都安排妥当了吗?”
得到王柏肯定地答复以后,石昊转身大步又回到了正院。
袁佳灵见石昊去而复返,大吃一惊,她本能地跟上他走了几步,直到石昊回头莫名其妙看她,她才反应了过来:“妾,妾身这就去安排洗澡水。”
她惊讶不是没有道理的,嫁进王府五年来,只有洞房那夜石昊整晚都在房里,以后的日子里,一年有半年石昊会去京畿大营。
在京城的半年如果他不出去应酬,留在府中同她一起吃饭的话,都是像泥像一样闷声吃完,然后就去书房处理事务,十天有两天都是半夜才回来,剩下那八天他不回来,直接睡在书房。
在他偶尔回来的两天里,袁佳灵用尽了浑身解数引诱他,石昊总是静静地睁眼躺着,任由她上下其手,却没有该有的反应。
袁佳灵每当想起那些时刻,石昊墨黑的眼珠定定地盯着帷帐,把她软白香嫩的身体视若无物,就觉得自己活的简直像个笑话。
她不是嫡女,本来是没有资格嫁给秦王为妃的,秦王风流倜傥而且战功煊赫,乃是亲王之首,不知多少名门贵女们心向往之。
好巧不巧,秦王生母刘贵妃在他正该说亲的年纪意外离世,袁家急着嫁个女儿给他,袁国舅一共两女,不知为何,她越过了嫡出的姐姐,被记名在嫡母名下嫁给了他。
虽然大家都偷偷传言,刘贵妃是被父亲命人害死的,但是她想这样捕风捉影的传言,没多久就会被人忘了吧。
尤记得那天在养心殿里,帝后父母皆在,秦王坚持要为刘贵妃守孝三年,百般不愿娶妻,说自小只把她当妹妹看待,说自己年幼,做不得一个好夫君,后来皇帝似有不忍,问她道:“若是佳灵也不愿嫁,此事便作罢吧。”
她是怎么说得来着,对了,她当时欢欢喜喜地磕了一个头道:“佳灵愿嫁,秦王做不得好夫君无妨,佳灵愿做好娘子。”
秦王难以置信地瞪着她,眼里的光像陨落的流星一样熄灭,然后他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抿着嘴不发一言。
她却暗暗地想,他肯定只是因为母亲突然过世伤心过度而已,成亲以后就会忘了的。
初嫁之时,她像一片鲜嫩的春天新叶,欢饮雀跃,以为这一生能开出花来,毕竟她嫁的是多少闺阁女子梦中之人。
新婚之夜,她才知道为何嫡母不肯将亲生女儿嫁给他,原来这个秦王,竟然不能人道!
幸好家中兄弟众多,姐妹却只有两个,父亲一向疼爱女儿,她回娘家找父亲哭诉之后,父亲告诉她只要肯听话,一定会想办法再为她寻一门好亲事。
她已经二十二岁,好比一个花骨朵已经怒放,最是渴望雨露甘霖的滋润,人越得不到的东西,就越会疯狂的想要,做王妃的这五年守着活寡磨光了她所有的耐心,每每想到父亲的话,才算有了一点希望。
夜幕降临,窗外隐隐有蝉鸣蛙鸣交汇响起,宽敞的卧房里却一片死寂,袁佳灵和石昊躺在异常宽大的床上,中间隔开的距离比牛郎织女的天河还宽。
袁佳灵听着身边石昊沉稳的呼吸,心里暗戳戳地希望这个废物早点死,他却又一次活蹦乱跳地回来了,忍不住咬牙切齿,响起一阵轻微地磨牙声。
虽然隐在光里,她也知道他的脸是好看的,又有些不甘心起来,难道就这样白嫁了,若不是嫡母歹毒,这个没用的男人本该是袁佳秀的。幸好她一直都对父亲言听计从,父亲肯定会弄死他救自己出苦海的。
石昊听见了声音,微微侧着脸看她,眼中晦暗不明,片刻之后,像看破了她的心一样,冷冷道:“看来王妃对本王很失望,失望到都忘了自己当初在父皇面前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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