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光明的季节,那是黑暗的季节;那是希望的春天,那是失望的冬天;我们全都在直奔天堂,我们全都在直奔相反的方向。

—《双城记》

它,闻得到,可是看不到,也摸不着。

它,居住在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从天涯海角,到日出日落,它都在。

它轻轻地来,在心里烙下深刻的记忆,然后再轻轻地走。

它来时躲不掉,它走得静悄悄。

它,就是气味。

气味各种各样,有的沁人心脾,有的令人作呕。世上的大多数人都喜欢芳香的气味,少部分人会追逐特殊的气味,还有极少数的人痴迷臭气熏天。

据说,气味是有魔力的,它可能会唤醒人们内心深处沉睡已久的记忆。所以,在非典型恋爱案例中,有一种有趣的说法:要让一个人爱上你,先让她记住你;而要让一个人记住你,不妨先让她闻一闻你,因为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独特的气味。

那么关照,他身上的气味是。。。

它是一种淡淡的花香,跟雨后的草木和泥土一样,都是自然的味道。

而这味道,充斥她的周围,通过她的鼻腔,然后与她渐渐融合,成为她身体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她。。。会离不开它吗?

她会,离不开他吗?

难道她已经。。。

想到这些,谭心很惶恐,她猛地将手抽了出来,逃离了关照的掌心。

可是手上还有他的温度,唇边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它们炽热又甜蜜,让她心跳加速,身体发烫。

所以刚才,她回应他了吗?

没有,她应该没有做出回应,对吧?那天晚上,还有刚才,她都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对吧?

所以,所以她的初吻,还是在的,对,对吧?

“啊嚏!”

喷嚏来得猝不及防,如一声春雷,惊醒万物。

“那个,”略显尴尬的声音从谭心身后传来,是丁量,他轻咳一声解释道,“感,感冒了好像。”

“快,快到营业时间了,我我我先去忙了。”

话音刚落,谭心便听到一阵快速跑开的脚步声。

“还愣着干什么?”

额,这有点娘的声音是。。。

酒吧经理李农基?

“你们都很闲是不是?”声音离得更近了,谭心也更加确定了,他就是李农基。

他笑着跟关照问候了一声:“老板下午好,”然后下达了一条命令,“别杵着了都,散了散了,别围观了。”

接着,谭心听到许多脚步离开的声音,同时感觉到背后的气温瞬间降低了不少,这时她的身体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她松了口气,那么现在,就只剩下她和制造这场事端的关照了。

很好,她要冷静并且认真地跟眼前这个男人,谈上一谈。她要把这些烦人的事情都跟他说道说道,然后跟他把关系断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于是,谭心平复了一下心情,向关照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她看着手上的戒指,对他说:“戒指拿走。”

她不知道关照刚才在这里,跟丁量他们胡诌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所有的混乱都和这戒指脱不了关系,所以这个魔物留不得。

他已经有未婚妻了不是吗,为什么现在他又要跟她纠缠不清呢?他的未婚妻叫简洁,这个名字她记得非常清楚。

并且她还知道,他变得消极怠慢,性情大变都跟简洁的离开有关,甚至他辞了工作,也是因为简洁。所以他一定非常非常地爱简洁,所以他怎么可能。。。

他不可能!

他做出这些事来,要么是在耍她,要么就是有什么奇怪的目的。不管什么原因,都是居心叵测。

这么想着,谭心又将左手往关照靠近了一点道:“戒指拿走。”

戒指是他的,他能让它变小,想必也应该能叫它变大。虽然这么想很荒谬,但她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总之,她现在一定要先让他把戒指拿走,就算断了手指她也要这么做。

关照抬手,轻轻握住谭心的指尖。他提起她的左手,缓缓靠近他的鼻尖。

“柑橘香,”他边说边将她的手往唇边移动。

吻手!

谭心一惊,赶紧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她握住左手,放到自己胸前,一边摩挲着左手的指尖一边后退了半步。

他到底要干嘛,难道禁欲太久?

谭心边想边低头瞥了眼自己的胸部,不应该啊,她这小学生身材,他不会感兴趣吧。

手控?

这倒有一点可能,毕竟她的手指纤细修长,光滑。。。额,这个光滑嘛,因为最近受伤频繁,所以暂时和它有点沾不上边。

但是,但是这双手仍然是她最满意的身体部位,没有之一。

算了,谭心在心里告诉自己,别想那么多了,赶紧完事儿离开这里。只要离关照远一点,她一定会平安大吉,诸事顺利的。

谭心一边握紧手,一边看向关照道:“别转移话题了,把你的戒指拿走。”

她现在只有这一个要求,其它什么,什么吻之类的事,她就先不跟他计较了。可是过了半天,关照仍然默不作声,他像被施了静止术一样立在那里。

干什么这是,装深沉装忧郁吗?

“别演了,”谭心一边说一边推了他胳膊一下,“我跟你说,你别整这些了,赶紧把你东西拿走。”

说完,她把左手伸到关照眼前,可他还是没什么反应,一动不动地愣在那里。

谭心只好用手指往他肩膀戳了戳,她并没有使劲儿,可他却跌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他微低着头,声音冷漠:“把手给我。”

谭心有些犹豫,她不知道关照又想要做什么,他会不会又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呢?但是,他现在好像心情不太好哎,这种状态下他应该不会做那些,那些事儿吧。

想了想,谭心缓缓地向关照递出了自己的左手。

关照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跟前。他看着那枚戒指,抚摸着它道:“这枚戒指价值连城,你确定要拿下来吗?”

价值连城?

“少唬我,”谭心不以为然,“它就是块破铜烂铁。”

它既不是金,也不是银,也没有镶钻。而且材质,怎么看都是不值钱的样子。

关照松开了她的手,转身面朝吧台。他一边往杯子中倒酒,一边道:“你不信算了。”

他喝了口酒,转身注视着她。看了几秒后,他说:“我不想帮你,不如你求我啊。”

“也许你求我,”他说着将酒杯放在吧台上,然后转身对谭心说,“我可以稍微考虑一下。”

求他?

做梦!

她就是掰断手指,也不可能。。。

“好吧,”谭心心里是极不情愿的,但还是迫于形式,准备认个怂先。

她又试着取了一下戒指,结果当然是失败了。所以她有些无奈地看向关照问:“要我怎么做?”

说完又低头嘀咕了一句,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话:“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求人。”

话音刚落,关照忽然伸手揽上她的腰,将她拉到他跟前。他双手环抱住她,然后把头侧靠在她腹部道:“我要你。。。”

什么!

谭心大惊,要,要她!要她干嘛,要她做。。。

她正在胡思乱想中,关照又补充了三个字:“安慰我,”

安慰他!

哦,原来是这样。

“你别乱断句嘛,”谭心松了口气道,“很容易引起误会的。”

“那个,”她边说边抬起手,到了空中又忽然停了下来,“呐,我按照你说的做了,你可不要食言啊。”

安慰人这种事,她虽然不是特别地擅长,但好歹也曾经做过。像之前啊,她就经常安慰郑涵来着。每次她安慰到最后,郑涵都会把鼻涕眼泪口水蹭她一身。

谭心边想边抚摸上关照的头,轻轻拍了两下,然后开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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