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开始互相推搡,所有人都把他往墙上推,然后他回推了体型最大的那个男生,他们便开始一边叫骂着一边拥上去打他,逼着他妥协,逼着他认输。
陆迢迢微皱着眉,看着有些心惊,不是女生之间的撕扯,场面甚至有些熟悉。那个染着杀马特头发的胖子,一脚踹在他肚子上,他在地上缩成一只虾子,陆迢迢却看清了他仇恨的眼,带着血丝,不知道谁踹了他的眼睛,脸上的血也不知道是从哪个伤口流出来的。
他们一边对他拳打脚踢,一边欢呼的吹着口哨,放肆的大笑,像一群野兽。
阴沉,安静的小巷也总有这些恶魔之音不停回荡徘徊。
最后他们打算结束的时候,所有人在他身上吐口水,用尽各种方法去羞辱他,陆迢迢站在角落,没有上去,只是默默地看着,郑媛笑她是个怂包,苟望也拍拍她的肩膀告诉她这不算什么。
陆迢迢安静的摇摇头,说要先离开。没有任何人在意她的来去,她只是个无足轻重的观众,不过是来见证这群人的恶行。
她去了那个老旧的小卖部,买了纸巾和水,还有一些水果糖。然后回去那个阴暗的小巷子,天色已经有些灰暗,她过去的时候,那些野兽也已经走了。
难怪这个巷子会这么臭,原来不知道有多少的野兽蛰伏在这里,又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里流过血了。
她走进去,光线阴暗,她遮住了少许的光。地上的人依旧蜷缩在那里,发出幼狼搬嘶哑又低沉的喘息。她怀疑他在哭。
她站了一会儿,又慢慢地走过去,棕色小皮鞋上的光渐渐消失,他抬眼看她,眼神冷漠。
她蹲下身,把纸巾打湿,碰了碰他被踩的满是伤痕的手,淌着血珠的手微微一缩,没有其他反应,她便一言不吭地替他擦拭。
他微闭着眼,鼻息是巨大的喘声,他心里的气散不了,像困兽,被绑在阴暗的巷子里出不来。
先是污浊的手,然后是污浊的脸,陆迢迢用纸巾擦掉他头发上黏糊的液体,发丝上的体温烫人,她轻轻地撩开他额前的头发,有一对剑眉皱地很紧,她把冰凉的纸巾贴在他红肿的额上。
他猛然睁眼瞪她,眼里全是仇恨的血丝。他打掉她手上的东西,狠咬着牙看她。
陆迢迢手腕一痛,低头重新拿了纸巾靠近他的脸。
“啪。”
依旧被他狠狠打掉了。陆迢迢捏了捏被打疼的手腕,安静的再次拿了纸巾过去,
“滚开!”他狠狠地推她,这次连人也倒在地上。地上的矿泉水倒出来,混着地上的泥沙,打湿她的衣服,她摩挲手里的泥,然后捡起地上的水瓶,把剩余的水直接倒在他脸上。
“......”
他看她,眼神凶狠无比。
“擦不干净,直接洗吧。”她也看他,脸上依旧平静无波。
他艰难地撑着手起来,头发上的水滴溅到陆迢迢的手背上,陆迢迢走过去扶他的胳膊,外套下手臂依旧僵硬滚烫的像烙铁一样。
他把她甩开,带着怒气,安静的巷子里是外套摩擦和骨骼碰撞的声音。陆迢迢胳膊被大力地甩在粗粝的水泥墙壁上,手腕被磨得火辣的痛。
他双眼凶狠地瞪着她,陆迢迢轻轻地触了触手腕,破了皮,被撞得也有些发麻。
她冲上去脱掉他污脏的牛仔外套,她见他站得佝偻,“我们应该一起去药店看看。”
“......”
陈正最后还是跟着陆迢迢走了,拖着他满是伤口的躯体,她带着陈正去了上次秦天载她去的药店,那是唯一一个比较近的药店。
幽默的男医生对再次以这幅惨状出现的陆迢迢表示十分吃惊,不过她比上次的状况好多了,她只是衣服有些脏,手腕有些青紫,而她带来的这个男生就十分凄惨了,比上次的陆迢迢还要糟糕的情况。
陆迢迢说先给他看。
“我建议你去医院检查一下。”男医生对光着膀子浑身重伤的陈正说。他的脸色不太好,嘴唇有些发白。
“不用,我有胃病,胃疼。”他咬着牙说,眼角瞥见帘子外的一双棕色小皮鞋,并拢站着,十分规矩。
“哎呀!我不是怕你有内伤吗,你们这些小孩子真的是,好好的书不上,整天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
“哎哟哟,这得痛多久,我给你开个云南白药,天天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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