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不是客,这已经很明显了。

没直接搞死他而是拐弯抹角阴阳怪气的和自己说话,大抵是因为拦在他们中间的这个人是他完全不想招惹的——不管这位高人本尊实力如何,是不是在眼前这个漂亮男人之上,至少也是他不想让她生气的程度。

夜遥夕现在根本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她往前一步也是死往后一步也是死;正像是之前月流烟对她所言,她无论用什么手段都没有活着的可能,结局已经被被迫写定,那她又何必挣扎呢?

如她这般如何挣扎也跳不出人家手掌心的小小人类,费尽心机,到头来也不过就是找一个符合自己身份的妥帖死法罢了。

夜遥夕顶着燕缙冷森森的注视咽下最后一口饭,慢悠悠擦了擦嘴。然后向后倚靠在了椅子上,吊儿郎当地抬了抬下巴:“行了,说正事吧——可别告诉我,您找我不会就是为了说这几句废话。”

她现在庆幸的就是好在自己抬头和这人说话之前已经填饱了半个肚子,不至于头晕眼花迷迷糊糊的和人说话,就算这家伙真的随手捏死自己,也不至于上路做个饿死鬼。

“……自然不是。”

燕缙打量着夜遥夕的模样,湿发披散,周身还带着氤氲水汽,宫女为她准备的繁复华美的丝绸长裙被囫囵套在身上,一身气质没有半分能和庄重端雅挨着边,反倒是沙场淬炼出特有的兵将痞气在她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若是这般模样,大概能猜到她为何突然动了心思了。

……可正因如此,更是不能留着她。

燕缙看着她的目光近乎刻薄,从头到脚细细看了一遍,与其说是在看个人不如说是在审视一件毫无生命的商品货物,夜遥夕被这种目光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竟也从一开始的浑身不舒服进步到现在的几乎可以全然无视的程度了。

“我只问你一件事,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他这个问题问得猝不及防,连已经做好准备的夜遥夕也有些没反应过来。

“……什么?”她满脸怔愣。

不该是考虑如何杀了她吗,怎么又变成了和他一起走?

“你想活着不是嘛?”燕缙扬起嘴角,冲着夜遥夕柔声问道:“跟我离开这儿如何?我有办法让你活着。”

他本就是世间罕见的俊美,此刻扬唇一笑夜遥夕也有了片刻的失神,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正在为这个男人剧烈跳动着。

……等等!?

夜遥夕被自己狠狠吓了一跳。

她怎么就突然对这男人心动了!?

女人立刻收起所有诡异心思,脸上虚假神态也跟着敛起,露出不再掩饰的警惕神色。

她没有动,可被宽袍广袖隐藏起来的周身肌肉都跟着紧张的神经一起渐渐绷起,那双眼也跟着透出几分肃然杀气,瞧着像是只压低身子隐蔽身形的狼。

燕缙不曾将她这点警惕放在眼中,却反而加深了嘴角弧度,低笑出声。

“你很有意思,上一个清楚看见我容貌的女人,可是跪下来求着我要我和她一起走呢……你却只会怕我。”他低语道,“我现在觉得把你留给她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我跟着你走就能活?”

夜遥夕很清醒,也知道真正对自己有利的东西是什么:“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以为你足够聪明不是嘛。”燕缙的语气不急不缓,听着是真的一点都不着急:“你能从一点蛛丝马迹中察觉到我的实力在青冥之上,难道这不够吗?”

“也许你只是在青冥之上。”夜遥夕语气平静,只是在椅背上压得发白的指尖暴露了她紧张的情绪:“却不一定在那个人之上。”

“哦——”燕缙慢条斯理拉长了尾音,反问道:“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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