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四周黄巾,自有左右二位中郎料理,皇甫将军与朱将军都是百战名将,手下又皆是精锐,孙文台之辈也是勇猛非常,前不久才火烧长社,大破敌军,斩敌数万,恩师又何必担忧呢?

如今内有贤臣,外有名将,大汉中兴指日可待,恩师又何必担忧自身命运呢?更何况,而今朝廷对于恩师的处置多有争论,是祸是福,还未可知,恩师切莫放弃己身。”

稍微发泄了一下,卢植也稍微清醒了一点儿,可是眉头不展,长叹一声说道:

“宁安也别安慰我了,朝中虽有贤臣,良将,可朝中做主的终究还是天子,如今天子却偏信宦官,今日天子可以因为阉宦中伤我而将我罢免,莫非他日就不能因为其他小事而将杨公等臣罢免吗?”

说着用手轻轻拍了拍张林的脑袋,两眼有些无神地看着前方,说道:

“宁安若是以为我是在担心个人前途,那就太看轻我了。

若是能振兴大汉,这身皮囊我舍了又何妨?

我只是心忧天子偏信宦官而残害了忠臣罢了。”

卢植愁眉苦脸,张林却展颜一笑,接着说道:

“弟子刚才并不是在安慰恩师,弟子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是福是祸,真的还未可知。”

“怎讲?”

卢植随即很是疑惑地瞥了张林一眼;

“恩师您想,如今党人分散,欲与阉宦相争,却又各自为战。

既然恩师想要中兴大汉,此时入狱,不是正是用恩师的威望来整合党人的好机会吗?

若党人能齐心协力将恩师救出,记既打压了宦官嚣张的气焰,又重整了旗鼓。

到那时,区区阉宦不过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又怎能抵挡得住这煌煌大势呢?

所以说,恩师还需宽心,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好日子还在后头,大战之后,百废待兴,正是恩师大展拳脚,一展宏图的好机会。”

听完,卢植笑了笑,又摸了摸张林的脑袋,笑道:

“宁安口齿清楚,条理明晰,若是精研此道,未尝不能成为一个有名的舌辩之士,可惜依为师之见,空逞口舌之利,只会一戳就破,若是想稳站朝堂,还需努力做实事才是。”

张林突然有些愣住了,低头看看卢植,现在哪里还有刚才醉酒的迹象,明显清醒的很,用手指着卢植,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恩师,你这...”

看了一眼张林,卢植大笑道:

“我说自己千杯不醉,宁安不信,现在又如何?不过酒后方见宁安真性情,这倒是真不错。”

可是没过多久,等张林离开了囚车附近,卢植独自一人苦笑了一声,小声地说道:

“真正醉人的不是酒,而是这风云变幻,让人看不清前路的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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