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外院一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鬼哭狼嚎。

此番一打,众妖又是躺了七天。

据前去探听的猪头回来报,他们又聚在一起开会了,不过此次会议内容是黑熊精失势被群殴了一顿,其余妖怪准备直接找沉抒诉冤,此仇日后再报。

纸笺听闻,一时乐呵了,笑道:“怎么能让你们打扰到沉抒呢?

语毕,她放下手里的莲蓉糕,拎着那把镰刀又去了。

猪头待在原地,折服于她锤人的毅力。

纸笺去了不到一刻钟便回来了,猪头问道:“如何?”

纸笺摆摆手:“简单揍了一顿,能动的都收拾细软跑路了。”

三日后,沉抒又一次把纸笺叫到了他的书房。

“我府内下人都跑空了,你说怎么办?”沉抒以二指扣着几案道。

纸笺讪笑道:“不急不急,殿下不是要去伏空城了吗?路上我帮殿下多留意些,寻些听话好使嘴巴又严,就像彩云姑娘这样的。”

彩云就是那个新来的婢女,那几日黑熊精罢工不做饭,多亏了彩云自己在厨房开火,当然,纸笺也是偷偷塞了不少银子给她。

沉抒又道:“若是那些逃出去的将府里情况四处去说,传到了伏空城又该如何?”

“摇州府地处僻静,外人也听不到这些动静,他们说便说罢,有谁会信呢?毕竟我只是一个人族婢女,而殿下您又一向爱民如子,怎么会不管他们呢?”

沉抒一怔:“好啊,你到把我也扯上你的船了。说吧,你还做了什么?”

没想到沉抒这也知道,于是她笑道:“我就是威胁了他们,府内有他们的名册奴籍,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家中何人一清二楚,若有谁敢泄露半分,我就去把名册偷来,去他们家里探望探望。”

沉抒不禁笑道:“我从前为何没有发现你是这般性子。”

“我从小就如此,”纸笺道:“再说,从前殿下也未给过我这般机会啊,那些繁杂冗事耗的人还能剩下什么性子。”

沉抒闻言,竟是沉默了好一会,忽而道:“我明日启程去伏空城,路上你同我讲讲小时候的事吧。”

——

妖年其实远没有人族的新年热闹,妖年其实就是祭祀之日,这些年来也是愈发生出了一项新功能,成了结党立派献殷勤的好时候。

原本只需金乌族的子孙赶去伏空城参加祭祀即可,这些年来倒是越来越多的世家子弟也纷纷赶来,进城拜见,他们这一路上就碰上好几个同行之人。

那些世家子弟们与沉抒一路攀谈,她便跟在后面听着,时不时偷偷瞧沉抒两眼,见他果真不论何时都是人群中最显眼的那个。

私下里她偶然听到那些子弟谈论起沉抒也是赞不绝口,道他没有其他王族的那般傲气,很好相与,有如沐春风之感。

纸笺听了几句,笑着将房门掩上了。

沉抒正坐在桌前写字,她走过去瞧了一眼,是两个世家子弟的名字。

沉抒用笔在那二人名字下一划,道:“几日交谈下来,只有这二人,倒是不满檀盟之战妖帝的做法,尚能用。”

纸笺摇了摇头,“不然。”

她拿过笔,又在纸上添了几个名字。

沉抒一看道:“你这岂不把人几乎写全了?”

纸笺笑道:“如今摇州越发稳固,他们皆有意投靠殿下,殿下自可开始利用他们,扳倒金乌族中的其他势力来巩固自己了。”

沉抒笑道:“言之有理,总归还是要让金乌先乱起来再说。”他说罢,又瞧了瞧那几个名字,笑道:“你的字倒是与我很像。”

“殿下可是不要脸了。”纸笺瞥了他一眼,道:“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分明是你的字像我。”

沉抒平白被骂了一句,脸上阴一阵晴一阵,最后还是抓住了重点:“什么先来后到?”

纸笺抚额叹道:“……又忘了。”

摇州地处偏远,他们一行人往伏空城走,天越走越寒,不过几日便飘起了小雪。

夜里,纸笺翻出了几件衣服准备明日穿上,却突然从包袱里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她拿出一看,竟是那块从弯月渊带出来的石头。

那日她方回摇州府,将一身血衣褪下就被符宸亭喊去了,后来回了府里,她将那堆血衣一裹便拿去洗了。

洗衣服时她发现了裹在衣服里的石头,一时兴起将它刷了刷,发现褪去自己的血色之后,那石头依旧是红色的,色泽温润。

石头虽面上有几分凹凸不平,但还好看,她便将它留了下来,放在衣柜里。没成想这次收拾衣物倒把它给带了过来。

纸笺摸着它,觉得它热乎乎的,思及夏天时它明明还冰凉凉的,不由想到这东西竟还有冬暖夏凉之能,都道弯月渊里有宝贝,果然是有宝贝。

她将那石头放在自己的香袋中系在腰上,握了握,心道:当个暖袋倒是极好的。

又行了几日,突然刮起大风,众人都欣喜道:“快到了。”

伏空城城外设有风障结界,用来阻止一些低级妖怪进入,每年遇到这股大风,便说明是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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