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修每吐一口毒血出来,便要拿酒去漱口,很快一坛酒便见底了。
许是酒水沾到了皮肉太过刺痛,许朢舒先是蹙了蹙眉,然后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没什么力气去动,可是后肩的触感却尤其清晰,酒水渗进伤口的刺痛感,发丝落到皮肤上的搔痒感,还有就是,身后那个人的嘴唇落到伤口上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太清楚。他其实应该第一时间说一声谢谢的,只是不知怎么就改变了主意,他半垂着眼帘,视线落在不远处那断成两截的青蛇处,没有出声打扰苏修。
苏修见着吐出的血终于恢复了正常颜色,才松了口气。她把另一坛酒打开,饮了一口漱完嘴,然后便把大半坛酒都淋在了许朢舒的伤口上。
酒水太辣,疼得很,许朢舒却只是发出了很微小的闷哼声,苏修一时竟也没注意到。别看苏修平时把自己当作男子,不拘泥礼数的样子,可她心中仍是藏着“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而此时她的脸也是通红通红的,怎么也下不去。
若说方才扒衣服的时候,她还能厚着脸皮看两眼,反正军队里时有伤肢残臂的,哪个不是光着膀子。可苏修到底是个女子,清理蛇毒的时候,她的嘴唇刚碰着些许朢舒的肌肤,便有些后悔了,一时委屈有,害羞有,生气有,庆幸也有。
苏修深呼吸再深呼吸,使劲地拍了拍自己的脸,神思才清明了些,咕哝着:“怕什么!反正他也不知道!”许朢舒听着身后的动静,一时有些想笑,他还以为苏修这位大将军是不会害羞的呢。亏他方才一醒来,就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生怕太过大惊小怪反被嘲笑。
许朢舒垂着眼眸,又有细长的睫毛挡着,苏修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给他搭脉的时候竟还没有发现某位已经醒了许久了。
苏修倒没有精通医理,只不过是久伤成医,多少懂一些。她听着脉象还算平稳,心里的石头才真正落了下来,到时候回城了,再给他找个大夫诊诊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确认无大碍后,苏修才想起来某位一直自持雅正的公子,还香肩半露地吹着冷风呢!苏修可怕把把人给冻坏了,赶忙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捻起一点点衣襟,一层一层地给掩好,力求不留痕迹。
期间苏修还偷偷摸摸地瞄了两眼,心里不禁有些嫉妒,超小声地怨念:“一个大男人皮肤那么好干什么,哼!一点都没有男子气概……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苏修也就是理好许朢舒的衣襟,随随便便抬了下眼,然后就发现,许朢舒正默默无闻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晴天霹雳!
黑眸清亮,嘴角掩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他一定醒了有一段时间了!呜~她的脸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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