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令黄阮,恪尽职守,为天下先。赐十金,绢布一批。”

随着陈武念完,黄阮惊喜的站起身。

“老臣,谢太后隆恩!”

陈武没说话,只挥挥手,两名军士自出了院外。

黄寿孤疑着:莫不是父亲于太后哪里说了些好话?

当看到军士从门外搬进来的几件黄金冥器,和陈武手上的白绫,黄阮心如死灰。

“黄县令,请吧?”

陈武冷冽的眼光,盯着黄阮,等待其“谢恩”。

黄寿见此,知事再不可为,叹口气,便拱手道:“陈公公见谅,在下先行一步。”

说完,告辞离去。

陈武则完全无视,继续看着黄阮。

“唉···仕为汉官,徒之奈何”

黄阮认命般取来一只椅子,将白绫挂于房梁之上。

将头伸入其内,缓缓闭上了眼睛。

“哒!”踢开矮椅。

黄阮挣扎许久,眼珠都快要爆将出来;慢慢的,眼珠上翻,断了气。

看着挂在梁上,诡异摇晃着地尸体,陈武毫无怜悯。

宫里每年“自尽”的宫女宦官数不胜数,陈武早就见怪不怪了。

命令道:“丢到乱葬岗去!”

太后要面皮,不好意思直接斥责,口吻就隐晦了些。

陛下就没那么好的脾气了。

陈武至今还记得,出宫前陛下的滔天怒意:汝和黄阮,只能活一个!

除了贪财外,大部分宦官唯一的追求,就是过继一个宗族外侄,继承香火。

汉人侍死如奉生,厚葬之风浓厚。

而最让人们难以接受的,就是死后没有香火祭奠,做鬼都要挨饿。

那太可怕了!

作为未央宫宦者令,宫里唯二的太监头子,陈武于年初,得陛下恩典,许其过继一子承其香火。

陈武一辈子卑躬屈膝,做牛做马才换来风光大葬、立碑铭文的权力。

而不是和其他太监一样,羞与九泉之下面见祖宗,而只能以发覆面,拿个破草席一卷,随便埋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土坡之上。

如今,陈武还没过继儿子呢,就这么去死,然后称为一个“饿死鬼”?

谁爱死谁死!

·

回到家中,韩睿自是被小丫头“刑讯”了一番。

又将两天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给叶少儿解释,自己为什么“又”要出远门了。

时间来到夏六月辛卯。

天还没亮,韩睿就收拾好行装,与父亲和少儿告辞,前往隆城。

行至村口,见桑季正牵着那批黝黑地骏马,看样子在像是在等谁。

“韩大兄,可算等到你了。”

老头子半夜就让自己来这儿守着,可困死了···

韩睿闻言奇道:“这是在等我?何故?”

桑季睡眼惺忪,含糊道:“俺爹说,宝马配英雄,韩大兄是要去长安,做大事的人,当以宝马赠之。”

韩睿闻言,心中略闪过一丝得意:桑老头,这是在卖我人情啊。

虽然欠人情这种事,真的让人很难受。

但,有人来示好,起码能证明韩睿有那个价值不是?

欣然应允,韩睿便骑上后来叱咤草原的战马——白龙,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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