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前辈,很多年不见,没料到一见面就看见你威猛凌厉的挥剑对敌,果然英雄气概不输当年,老当益壮。”满脸虬髯,扎着发髻,道士打扮的老头跳进圈中,一边挥剑阻挡尹风雨等人进攻,一边对冯援说道!
“原来是邱兄到此,幸会!老夫惶恐,比不得当年了,现今江湖人才辈出,我仗剑前行,举步维艰,你看,这又遇到四个毛贼围攻了。”冯援一边挥剑,一边指着尹风雨四人说道。
道士向尹风雨问道:“你们这几个小毛驴,活的不耐烦了,竟然敢跟‘一剑诛仙’叫板。”
尹风雨虽然看到三人前来支援冯援,此时不了解三人功夫实力如何,因此并不急于撤退,依然抵死拼命厮杀。说道:“胜负论英雄,今日厮杀,名头再响也没有用,有本事的拿出点真道行来。”破扇子一挥,朝着道士击打。他这一招击来,只使出了五分功力,速度不快,目的并非是要偷袭取对方性命,只是想借此试探道士的武功深浅。
道士看到对方一把破扇挥来,势道强劲,往自己脸上扇来,他马上抽出玄铁剑,挥击出去迎击。可是那把破扇却瞬间变了招式,斜着穿回,方向一转,往道士脖子斜插。道士感到一阵眩晕,似乎被对方摄住心魄,精神有点把持不住,如被对方迷住了一般,连忙运功,气沉丹田,凝神聚气,连出三招化解,脚步往后退出三四步,拉开与尹风雨的距离。说道:“‘煽情十三式’威力果然吓人!原来是红衣教赤焰护法尹风雨到来!没想到你依然还活着!”
“煽情十三式”是尹风雨成名功夫,这套功夫不仅招数变化极多,招式毒辣,而且出招之时,通过内力倾注纸扇之中,迷惑对方,控制对方心智。如果与之对招的对手内功修为不高,很容易被对方迷惑住,迷失心智而被对方擒杀,江湖中听闻“煽情十三式”都惧怕惶恐,以其善于临场搏斗摄人心魂也,故以“煽情”二字命名。
尹风雨施展“煽情十三式”一出手,竟然被道士挥舞玄铁剑四五招化解,识破自己所使的武功招式。心中大惊,不料对方见识如此广博,竟然看得出自己的武功套路。当今武林中使用玄铁剑武功造诣极深的只有铁剑门邱楚峰。心中稍作判断已经认得与自己对招的人身份,冷静下来,说道:“原来是铁剑门邱楚峰大侠。果然闻名不如见面,竟然认得出尹某的‘煽情十三式’。今天‘一剑诛仙’、‘玄铁剑’同来会尹某,尹某面子真够大的。”
虬髯道士正是铁剑门“玄铁剑”邱楚峰,一套“空灵剑法”技压武林,也是当今武林十分了得的剑法高手。
邱楚峰说道:“红衣教已经在武林中消失二十多载,尹护法幸免不死。此时重出江湖,不知道是为善而来,还是作恶而来呢?如是迁善改过,我等欢迎捧场。如果是再继续作恶,江湖可容不得你撒野,那别怪邱某不给面子。‘都陆山一战’未能取你性命,此刻却要补上!”
尹风雨冷笑道:“善恶在心,各有判断标准。你们心中的善,尹某偏觉得是恶。你何必强加于人顺从你们的价值观呢。”
“善恶在人心不错。但善就是善,恶就是恶,人人都可以判断的出,标准都是一样的,你们滥杀无辜,视人命如草芥,在江湖上兴风作浪,就是恶。这还能狡辩的吗?”说话的是与邱楚峰一同前来的汉子,手里拿着一把六七十斤重的柘木弓,膂力过人,正在与赵桐搏击中。
尹风雨循声辨向,看到一个七十多岁老者,面皮红润,鹤发童颜,认得此人,冷笑道:“原来是‘雕翎堂’堂主颜拓在此!你如此口无遮拦,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吗?”身形一晃,朝着颜拓欺身近前。颜拓忙抽身把正在同赵桐搏击的弓撤回抵挡。为时已迟,一记耳光响亮的打在了颜拓的脸上。
“雕翎堂”在江湖上向来以弓马娴熟饮誉武林。弯弓射箭是其看家本领,往往射无不中,例无虚发,与“玄幻天宇”、“神月宫”这样的暗器发射门派齐名。只是,雕翎堂弟子虽然弓马一流,在剑法,拳术方面却稀松平常。因此尹风雨一个耳刮子扇来,颜拓竟然无法躲避,生生挨了一个耳刮子。
颜拓被尹风雨偷袭受了一记耳刮子心中怒火顿起,心中思忖,自己的强项是弓马弩射,此时与他对打武功,必然吃亏,唯有把他引出圈子去,弯弓射箭,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心中谋划已定,跳出圈外两三丈,对尹风雨怒道:“偷袭人,算的什么真本事,姓尹的有种出来,我跟你真枪实战单挑!怕你的话,颜拓不是好汉。”
尹风雨不答话,眼神一瞥之间腾身飞起,撇开冯援、邱楚峰,快速掠向颜拓。这一轻功施展,快的惊人,他想教训眼前这个在他面前狂妄,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的人,所以一出招便快的出奇,想来个出其不意的偷袭,一招擒获对方。颜拓眼看对方近的身来,要出招对付自己,不得不在再施展轻功,顷刻间又与尹风雨拉开了三四丈距离。他拳脚功夫不行,轻功却丝毫不然尹风雨。如此三四次追逐之下,尹风雨此次扑空,心中恼怒。
看到尹风雨正在恼怒,心浮气躁,心神不专一。颜拓迅速抓住机会,拿出弓箭,弯弓搭箭,两个臂膀发力把那把六七十斤重的柘木弓拉一个满月,一箭朝尹风雨射来。这一箭快如风雨,去似微尘,根本不给对方躲避的时间。尹风雨回过神来,扇子一挥,想通过扇子格挡这一流星箭,不料,那箭威力惊人,穿铁裂石,一箭射穿扇子,穿透尹风雨手掌而出!鲜血从他的手掌中随着箭杆飞溅出来。
尹风雨没料到颜拓拳脚功夫稀疏平常,弓箭却威力无穷,心中惧怕。此时颜拓已经又一支箭搭弓上弦,尹风雨心里一沉,顾不得手掌的伤口,紧张应对,只顾着应付眼前的强敌,后背却疏忽防范。这时,啪的一掌,后背被重重的一掌击中。回头一看,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身躯凛凛,相貌堂堂,胸脯衡阔,人物轩昂。那汉子说道:“这一掌是替颜拓老英雄还给你的!你刚才那一记耳光偷袭太不光彩了。我都替你羞耻,愤愤不平,看不惯你的卑鄙手段,要教训你一顿。”
尹风雨曾在“都陆山一战”中见过此人,双方曾有交战,此时一眼认出故人来。虽然后背受了一掌,但内功深厚,因而暗暗运气调息,说道:“原来桐城派掌门展云翰在此。你的背后偷袭一掌也不见得光彩到哪里去。”
展云翰道:“这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怎么来怎么去。难不成只准你偷袭别人扇耳刮子,不允许别人给你背后一掌。来而不往非礼也。这可说不过去。”
尹风雨冷笑数声,不说话,看到冯援和邱楚峰把赵桐,李承恩,杨笑天打的溃不成军,自己在这边和展云翰,颜拓交手又连续吃亏。料想此时再耗下去,自己也拿不到什么好处。顾不得被打一掌脸上没有面子,心想此刻脱离此地,保命要紧。随即退出圈子,朝着赵桐、李承恩、杨笑天挥一挥手,示意撤退。四人便跳出圈子来,施展轻功一溜烟走了。
冯援等人见尹风雨四人毫无征兆,突然脱空飞快逃离而去,大感意外。此刻自己解了围,估量彼此实力其实相当,此处又靠近拜月教总坛樟木头,怕拜月教大队人马来驰援,且自己和情痴和尚都内力耗尽,身上有伤,因此也不前去追踪尹风雨四人,任由他遁逃而去。作揖对邱楚峰、展云翰、颜拓道谢:“感谢邱大侠,展大侠,颜大侠三位及时出手相助,不然冯某在拜月教四人围攻下,久力不支必然落败。”
展云翰抱拳回礼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邱楚峰,颜拓也如此说了一番客套话。便转入正题,邱楚峰问道:“红衣教怎么又在江湖上出现了,还如此猖獗,与冯老前辈拼杀?!”
冯援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这四人已经不再称为红衣教四大护法,而是拜月教教主和骨干。尹风雨便是拜月教教主。昨晚我和情痴和尚在‘如归客栈’屋顶窃听四人在密谋拜月教今后发展的要事。不幸被发现,我们的神逍派一个小朋友被他们掳劫,我和情痴和尚为救人而身困四人的包围中。”
邱楚峰、展云翰、颜拓三人此时才看到情痴和尚,此时他精疲力尽,身上有多处伤口,流血不止,幸亏冯援运功封住他身上伤口的多处穴道,才不至于失血过多,有性命之忧。三人看他脸色苍白,无半点人色。赶忙抬着情痴和尚往襄阳城中来。
在路上,邱楚峰接着冯援刚才那番话道:“尹风雨就是拜月教教主?这一两年来拜月教在各地招揽信徒,发展快速,如今行走在江湖中随处各地都看到拜月教教徒。这个发展速度如此快,拜月教规模越来越大真令人害怕。尹风雨曾经是红衣教四大护法之首,如今他聚集红衣教四大护法密谋大事。恐怕真是为复仇而来。”
冯援道:“昨晚我们窃听到的真是这样。邱兄果然见事明理。”又聊了一些关于拜月教的事情,不知不觉已经到达襄阳城“如田客栈”。请大夫给情痴和尚包扎伤口疗治之后,情痴和尚自躺下养伤。冯援和邱、展、颜三人坐下详聊,杜恒此时已经回到客栈,也跟着坐了下来聊天。
冯援先问道:“难得见到邱,展,颜三位老兄一起出行,不知是要去办什么机要事情呢?”
桐城派掌门展云翰道:“过几天就是神逍派掌门陆延询的百岁大寿,我们数月前都收到了请帖应邀前来拜寿。路上巧遇邱掌门,颜堂主。得知都是往神逍派去的,就结伴一起同行了。”
冯援顺手指了指杜恒道:“这位是神逍派的六代橙带弟子杜恒,他下山为师祖准备寿礼,此时正好与咱们同路回神逍派。”冯援把邱楚峰,展云翰,颜拓三人介绍与杜恒认识。
杜恒与邱、展、颜三人互相施礼相见后,又聊了一些江湖的最近的新鲜事,江湖中最近成名的新锐等,便各自回房歇息了。
情痴和尚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伤口虽然还没愈合,但是体内的真气已经恢复了五六成,面色精神状态也很好。担心此地靠近拜月教总坛,,怕拜月教人多势众来生事。眼下又已经接近神逍派掌门的百岁寿辰,冯援,情痴和尚,邱楚峰,展云翰,颜拓,杜恒便商议着要尽早赶路,以免误了行程。中午便退了客房,交纳房金启程。冯援的两个徒弟则没有跟着同行,去办理其他事情去了。
杜恒等六人出了襄阳城,一路骑马往北而行,路上遇到拜月教不少教众,这些百姓被拜月教欺骗入教,偏执深信,对拜月教狂热崇拜,多数教众把身价财产悉数交纳与拜月教,更苦口婆妈劝说子女亲戚朋友悉数入教。教众中更有甚者痴迷其中,不务生产,一心潜修拜月教教义。让冯援六人看了触目惊心,心中忧惧。行走到瘟疫爆发的区域,教徒对拜月教崇信更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这一天,冯援六人到了一个叫做石卡的小镇。石卡镇是南来北往,东去西来交汇形成的交通要道之处,往来经过的流动人口非常多。小镇上因此商业繁华,人口富庶,客栈,酒肆,饭店、当铺、妓院等因有尽有。冯援六人一进入小镇,就看见满街上人山人海,压肩叠背,闹闹嚷嚷,屯街塞巷都是拜月教教徒在沿街宣传拜月教道义,苦劝别人加入拜月教。冯援六人手中,包袱,怀里到处都被塞进了这些宣传单页。更有的教徒,跟着冯援六人一直跟着过来讲解教义,劝道入教。缓缓前行了十来步,已经接连遇到三四个这样的布道人员。
邱楚峰担忧道:“拜月教在这里这么热闹,当街延揽人员入教,如此名目张胆,当地官府怎么也不来管一管呢?”
情痴和尚这些天从石牛堡接触拜月教以来,已经对拜月教比较熟悉,看到此情形,思索了一下说道:“拜月教臭势熏天,教徒又甘心倾家荡产把资产奉献给拜月教。拜月教如此雄厚财力,估计早已经把当地官府用金钱财物腐蚀的彻彻底底,甘心成为拜月教的一个傀儡了,对拜月教当街邀请路人入教之事自然是听之任之,放任不管了。”
展云翰道:“如此说来,乡镇官府都是朝廷的根基。如果全天下的乡镇官府都如此被拜月教蚕食,那天下只怕危如累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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