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副局长刘国栋向医生询问了张小龙的伤情后,知道张小龙的伤情严重,他当即作出决定:“立即送省医院!越快越好。”
警车司机梁朝伟打开警灯警笛在前面行使,救护车紧跟其后。一路呼啸着出了县城,不一会儿便上了高速。警车上除司机外,还坐着刘国栋和陈建民。
陈建民毕业于中央警官学校,张小龙调来灏州的那一年,陈建明来灏州市毕业实习。张小龙见这位小伙子性格沉稳,言语不多,坚持原则而又不缺乏灵活,觉得他是一块当警察的好料,就把他留下来了。他从一名实习警察干起,经过五年的风雨摔打磨炼,现在已经是独挡一面的经侦队的队长了。这个位置处在经济改革大潮中的风口浪尖上,人常说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陈建明侦破的都是经济大案,岂止是在河边走,简直就是在风口浪尖上冲浪。张小龙不仅在业务上手把手的教他,在思想上也经常敲打提醒他。几年来陈建明能坚持不接受人家钱财礼品。面对权势人物的打招呼,甚至威胁,他处置泰然,因此,他两次遭诬陷被双规。是张小龙鼎力抗争,给他洗清冤屈,还他于清白。
几年来,陈建明目睹了张小龙与贪腐势力作斗争的点点滴滴,对张小龙有一种近似于崇拜的敬重,有一种类似父子但又有别于父子的情感。这种建立在道义上的情感尤为珍贵。
陈建明此刻坐在警车的副驾驶位子上,他今天很少讲话,心情沉重,一直处在一种深深地忧虑之中。他为张小龙的健康担心,为灏州今后的局势担心。他心里清楚,这次车祸不是普通的车祸,而是贪腐势力与黑恶势力制造的人祸。今天的场面实际上他以前就预感到了,曾几次提醒张小龙,千万要注意自己的安危,这事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凶狠,这么赤裸裸。他痛恨自己位卑言轻,没有能力阻止这件事情发生。他回忆与张小龙相处的点点滴滴,在与贪腐分子较量的过程中,有多少次他看到张小龙在办公室铁青着脸,一根接一根的吸烟,有多少次看到张小龙气愤得折断了办公桌上的铅笔。而他只能在一旁看着,却帮不上一丝半点的忙。现在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张小龙能够挺过这一关,如果有菩萨的话,希望菩萨会保佑这样一位好人吧。
经过近四个小时的急驶,救护车终于到了省人民医院。张小龙进了重症病房,各种医疗措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医生说,张小龙只是肺部受了内伤,不需手术,保守治疗即可。
第二天,张小龙的体温降下来了,身体在慢慢地恢复。下午,刘国栋去省公安厅向厅领导汇报了这次事故的前后经过。当天晚上厅主要领导龚厅长来医院看望张小龙,嘱咐他好好的休息,工作上的事情不要急,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其它也没说什么就准备起身告辞。
这时候坐在床头边的陈建明憋了一肚子的话要说,但是他担任的职位太低,没有直接向厅领导汇报工作的资格。却又有些话在心里憋得太久,实在难受。一想到张小龙的安危,这次不说今后就没机会了,他那里还考虑这么多,今天豁出去了。就在龚厅长起身告辞的一霎之间,只见陈建明从床边站起,啪地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郎声说道:“报告厅长,我有事向厅领导汇报。”陈建明的这一举动实在太突然,刘国栋与张小龙都愣了,两人都瞪着眼看着他。
龚厅长又重新坐下,和气地笑了下说:“哦,小伙子,坐下,坐下,有什么事?说说。”
陈建明也不坐,他就站在那里,把他这几年所经历的,看到的有关朱长庚的种种劣迹如竹筒倒豆子般地全说了出来。很多事都是他亲身经历的,一桩桩,一件件,时间、地点清清楚楚。全没有那些大概、可能的词语。他指名道姓,不拐弯抹角。厅领导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变得严峻起来,心里很佩服眼前这位小伙子的勇气。
陈建明说完后,龚厅长说道:“小伙子,你还没有说你叫什么,担任什么职务呐。”
“他叫陈建明,现在担任市局经侦队队长。”刘国栋忙介绍道。
龚厅长欣赏地点点头:“不错,这么年轻担任队长了。不过刚才你说的这些,涉及到省管干部,如果你说的那些事情是真的,朱长庚那就已经构成犯罪了,这不是一件小事。小伙子啊,我得问你句,你说的这些有证据没有?”
“有!”陈建明斩钉切铁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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