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犹如长龙一般的嫁妆队伍。云箬探头望了望,望了许久也未曾看到尽头。

五姑娘云箬泄气地一屁股坐到石阶上,双手捧脸,叹了口气,她想看看三嫂的嫁妆怎么这么难!

云筎扯着一旁泛出新绿的柳条,睁大了眼睛兴致勃勃地抻头远眺。呆站了半日,兴致丝毫不减。

云箬见了不禁暗暗佩服。四姐姐在玩乐上的精神头可不是一般的足啊,她当真是自愧弗如。

云箬又看向屋中忙前忙后的顾夫人,远远都能感受到满面笑容的二婶母即将有了儿媳的喜悦。

高氏正倚着门框看热闹。她这富家女的嫁妆在这梁府里曾是头一份,如今冷眼一瞧怕是要退位让贤了。

廖夫人抽空过来看了看,见了将青竹院三间东厢房塞得满满的嫁妆,目光闪烁不定,瞧着面色可不太好看。

云箬瞧见暗暗吐了吐舌头,回家陪伴母亲,看顾弟弟。

相比较梁府的热闹喜庆,姜家就冷清了许多。

姜老爷在女儿房外像只没头的苍蝇负手乱转。

姜静儿的奶母黄嬷嬷代替已故的姜母,讲讲作为新妇的第一个夜晚该如何度过。

姜静儿脸红的能滴下血来,待送走黄嬷嬷,看到父亲在外面徘徊,忙请进屋吃茶。

姜静儿房中的嫁妆早已经搬空,姜老爷看着女儿空荡荡的闺房,心也空了大半。

丫鬟白芍斟上茶来。

姜老爷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也不吃茶,扫完了女儿的闺房又不舍的看向女儿,心口如刀剜一般的疼痛不舍,眼角渐渐有泪光闪烁。

姜静儿也红了眼睛,她低声劝道:“父亲还是娶个继室吧,女儿走后也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说说话。

姜老爷哽咽着点头:“你过得好就好,不用惦记为父。”

姜静儿看着鬓角泛白面容已现沧桑的父亲,眼泪滚珠一般落下来。

父女二人这一夜过的凄风苦雨,姜静儿心中又夹杂着紧张忐忑。

次日,二月初二春耕节,正是云箫娶妻的日子。

梁府家人媳妇个个插金带银,披红垂绿,喜气洋洋。

连一向沉稳的梁云箫也不禁有些慌了手脚,紧张的两次都蹬失了脚,第三次方骑上高头大马,披红挂彩,一路上吹吹打打,前去迎接新娘。

梁府姑娘们带着两个侄女儿站在洞开的大门边望眼欲穿,过了半日方将新娘子的喜矫给盼回来。

眼巴巴地看着傧相唱礼,请新人下轿,跨过火盆。

立刻蜂拥而至尾随在新娘子身后进了府,一路跟到了二房的正院。

顾夫人坐在正堂看着由喜娘扶进来的新娘子,脸上的喜色掩也掩不住。连一向端方的瓒老爷也不禁露出笑容。

梁老太爷、梁老夫人被请来受了四拜,董老姨奶奶也被请来坐了侧坐。

这还是看在瓒老爷最近颇受皇上器重的缘故,他提出这个请求,众人没有过多反对就同意了,梁老夫人虽然心中不满,却也没有拧着不放。

傧相昌礼,新人拜了天地,行礼毕,送入洞房。

新房内坐床撒帐,云箫自喜娘手里接过一杆缠着红绸的乌木喜秤,小心翼翼的揭开姜静儿头上的红盖头。

只见脸儿红红的姜静儿盛装艳服,低垂眉首,温顺婉约。

云箫露出笑容。

姜静儿只觉面前一暗,大红盖头便落了地。

抬头看到的是夫君温和的笑颜。

高高提起的心缓缓落了回去。

屋子里立刻有夸赞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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