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将近,顾夫人每日鸡汤鱼汤参汤日日变着法的给云箫补身体。
云箫已经自新房搬去了书房睡,家中人轻易不会去打扰他。
春闱头天晚上,小厮旺儿为云箫提前准备好考篮。
瓒老爷检查了一遍,摇头:“砚台不可过厚,水注必须为瓷质,毛笔的笔管必须镂空,不能只为美观贵重,要讲究实用。”
旺儿面露委屈。
一旁的姜氏听着红了脸,其实是她让旺儿这么预备的。她拣陪嫁里的好笔、好墨给了旺儿,她以为这样会对丈夫好,没想到……
顾夫人见了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吩咐旺儿赶快去换。
一时换过,瓒老爷打开再看时只见理好的藤箱里放的是书籍和鸡鸣炉、号帘、墙围、被褥、枕垫、钉锤等。
三屉槅考篮里,下层是笔墨、稿纸、挖补刀、浆糊等;中层是些精巧的细点,可口的小肴;上层都是米盐、酱醋、鸡蛋等食料,预备得整整有条,应有尽有。
瓒老爷满意地点点头。
姜氏和云筝等人看得乍舌不已。姜氏心里暗暗心疼丈夫的辛苦,更不敢给他压力。
到了二月九日这日,天还未亮,顾夫人吩咐春贵用马车送梁云箫去考场,姜氏一路陪同。瓒老爷因是主考官比他更早去了贡院。
马车里,云箫见姜氏面容僵硬,腰身挺直,笑着轻轻握了姜氏的手。妻子指尖冰凉,看着比他还要紧张。
看到晃动的车帘外露出车夫和旺儿的身影,姜氏羞红了脸,双手挣了挣,却并未用力。
她已经多日不敢去打扰在书房用心习学的新婚丈夫了。
云箫笑了笑,附耳低声道:“你的手冷,为夫替你暖一暖。”
姜氏脸红到了耳根,偷偷睃了丈夫一眼,发现他浅笑的面容上看不出一丝紧张与不安。
姜氏也不由慢慢镇定下来,头轻轻靠到了丈夫肩上。她想到了那日回门时,父亲和姑母眼中的关切。
她当时便告诉父亲和姑母:“新婚的丈夫温和有礼,孝顺体贴,对她极好,从不出去喝花酒,就是院里的丫头也不多说话。”
黄嬷嬷也在一旁夸赞新姑爷和她的夫家人是如何的好!
父亲听了高兴的湿了眼眶,姑母也抹着眼角替她和亡母感到欣慰,又细细叮嘱了她一些私房话。
姜氏胡思乱想着马车很快到了贡院,此时贡院外已经围满了考生,路两旁挤满了车马轿子。
因为路不好走,马车已经无法再往前走,余下的路要靠云箫步行。
姜氏依依不舍地掀开车帘看着丈夫走远,这一等直等到贡院关了大门,方才吩咐车夫回府。
此次春闱,房考官二十员,由礼部主持,由封太师和翰林学士梁大人为主考官,由皇上当日钦拟试题。
考生们拿着考号,经过搜身,陆续进了号房。
与梁云箫号房相对的正是那日观灯时见过的布衣青年。
他今日随着大家一同穿着圆领襴衫,头戴方巾,浓眉大眼,面容刚毅,应该比他年长几岁。
他端坐答卷时,下笔娴熟没有丝毫的犹豫停顿,面容一丝不苟。
晚间生火造饭也属他最熟练,且香飘四溢,羡煞了周围对生火造饭一窍不通的考生们。
春闱九日云箫除了专注答卷之外,闲暇时间都在留意这个青年。
其实那个青年也一直在不动声色地关注着对面的梁云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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