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请给我做一套煎饼果……不,就是一份煎饼,谢谢。”

竹笙双手接过摊贩满是油污的手上捧着的牛皮纸袋,将事先夹在手里的二十龙门币放在餐车一旁。然后在离贫民窟不远的一片小公园找了个地方坐着,边吃边望着池塘里的红鲤自由自在的游弋。

她有些艰难的咽下一口米黄色的面饼,嘟囔了一句刚才应该买杯黑砖奶茶和柠檬蛋糕,然后埋下头继续啃煎饼果……煎饼。

旧日的习惯果然还是很难死去,即使她现在过的远不像三年前那样拮据,但她还是下意识的凑到煎饼摊子前。

……吃不下了。

女孩舔了舔嘴唇,把手中的煎饼撕成一小片一小片,轻轻投入水中,平静的水面顿时泛起一阵涟漪,唤醒了沉睡的水兽,数圈波纹紧随着在水面上荡开,红鲤鱼们围了过来,争抢食物。

红色的影子在水下轻快的摆动着尾巴,欢快而自在。竹笙静静的看着它们充满活力的游来游去,双手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冰冷锐利的金属锋刃抵住了她的脖子,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真是无忧无虑的小生物——下午好,小姐。”

“下午好,拉普兰德女士,”竹笙的声音倒是有几分轻松,“请问有什么事吗?”

拉普兰德轻哼一声:“倒是镇定自若啊,不过,不要喊我女士,拉普兰德就行。”

“那,你也喊我竹笙吧,小姐什么的听着怪怪的。”

拉普兰德盯着她看了一会,缓缓移开剑刃:“聊聊。”

竹笙起身,扭头看向身后的鲁珀族女孩:“上次,谢谢你救了白尔斯。”

“哪次?”

“龙门外,裂隙峡谷,那条喷火的大沙虫。”竹笙简短的回答。

拉普兰德似乎回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勾起:“举手之劳罢了——不过那天我似乎没见到你?”

“这不重要。”

一时间,气氛沉默的有些尴尬,那天的确是拉普兰德突然出现,才救了白尔斯一命。在那双剑上游走的苍白色剑芒面前,就连沙虫喷出的炽热岩浆都降温到了不难忍受的程度。

这对于正常人来说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能做到将岩浆冷却的目前或许唯有霜星一人——也许塔露拉通过她对火焰的精妙操控也能做到,但绝无拉普兰德这般轻松随意。

她“终结”了沙虫的源石技艺。

精神摧毁,这就是拉普兰德的能力,在这个能力的影响下,几乎所有关于源石技艺的能力都会暂时受到损伤,就像是被拆下了一大段血管的人,系统机能无法正常维系。

当然,精神破坏只是救下白尔斯的其中一环,陈及时苏醒的拔刀斩才是彻底击退沙虫的原因。

“……算了”拉普兰德不知可否的摇了摇头,“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必须回答么?”竹笙平静道。

“当然,除非你想试试会不会死在我手上。放心吧,我知道你的源石技艺和克瑞伊不一样,不过法术是帮不了你的。”

“沉默。”竹笙忽然道,“你的能力和这个经常出现在游戏里的效果很像呢。”

“第一个问题。”拉普兰德避而不答,她也没那个回应的必要,一双银色的眼眸里满是傲然和狂意,她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一种教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你喜欢的人是谁?”

……诶?

竹笙愣住了,没想到预料中对黑暗天幕冰冷无情的审讯和盘问突然就变成了少女言情的剧本,上面还写满了各种烂俗台词,比如“我喜欢他是我的权利,你和他还没有在一起,不能说我是横刀夺爱”。

可这种说法偏偏是她最讨厌的,因为这么拼这么艰难这么撕心裂肺才能说出来的话,只是为了换取一个可能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机会,看上去好像没问题,为了爱情我们什么都做得出来,这是我们内心的呼声,我们该做的是遵从和坚守。

说出这种话的人,该是有多么卑微,在那个他的面前尽量收起自己的棱角,以为这样就不会扎伤别人。这样当然不会扎伤别人啊——因为被伤害的是你,你自认为为了爱情抛弃了一切你无怨无悔,可你抛弃的一切换的是一个背影和一句对不起。

所以竹笙拍完那套写真,就再也没有谈过一场恋爱,即便克瑞伊时不时表现一下自己的绅士风度和一些比较特别的……幽默。

她顽固的拒绝了克瑞伊,因为伤口还没愈合,因为脆弱的灵魂经不起同样的两次重创,因为克瑞伊……毫不夸张的说,他是个疯子,喜欢艺术,尸体,派对还有阴谋,最喜欢的是假装成艺术家在尸体派对上搞阴谋。

他太多变了,也太善变了,摘下面具,他就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而白尔斯……她本以为那家伙是个冷血杀手,所以怀抱着痛苦凝结成的同样的冷血要来杀他,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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